他好像永远都站在那里.6

妈妈告诉顾柚，她爸把陈西他爸走漏税的事举报了。陈西他们家已经破产了，顾柚爸爸卷着钱和陈西他妈走了。

“陈西还不知道，可能暂时也不会知道。”这是顾柚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

万物开始凋零的时候，冷风开始呼啸的时候，就是冬天到来的时候。

顾柚不记得过了多久，她感觉过了很久。和陈西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觉得漫长无比。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她回避他的话题。她说的话总是怪诞不经。

“我在楼下。”陈西在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人琢磨不透。

顾柚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她感觉他知道了。

雪片纷乱飘散，飘落在陈西肩头襟上。

“陈……”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吼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顾柚的的确确听到了他的撕心裂肺和瞥见了他眼底的绝望。她不敢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陈西转过身，长呼了一口气，狠狠地揉了下头。他头顶的雪花也哗啦啦地落了下来。他慢慢的朝前走去。顾柚默默地跟在后面。

两个人的身影，被黑夜湮没，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踏入绝望的深渊寻不到晨光的方向。偶尔仰望天空，看不见月圆，只看到了无尽的荒凉。

顾柚不知道跟着陈西这样走了多久。她觉得很冷。从寝室下来没穿厚衣服，两只手都已经冰透了。

只见眼前人忽然回头，抱住了他。很用力地抱住了她。时光仿佛定格在漫上顾柚身体的暖意和她骤然放大的瞳孔里。

“我真的很爱你顾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那是不可言喻的不知所措。这一刻的陈西让顾柚也心疼到不知所措。当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探向外面的世界的时候，却被现实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都迷惘而无奈。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在漫长的黑夜里，灯光细细碎碎地散落在他们的身上。那点点柔光，似长夜星河，漫漫无尽。

睫毛落了雪，沾了泪。

陈西印上了顾柚冰凉的唇，夹杂着泪水的苦涩，温柔而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