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几十年来,言逸臣和白梦初都一直在世界各地辗转,他们看遍了世界美景,更是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如今这已经过了五十年了,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白了发,脸上堆满了皱纹,两人定居在帝都,偶尔一起去听听相声小曲儿,溜溜鸟儿,倒也是一番好兴趣。
白梦初腿脚不便,在这轮椅上坐了两年,每天由言逸臣推着出去,溜溜弯儿,前两天流行感冒,白梦初就着了道儿。
这不,已经在医院儿里躺着,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
“阿臣呐。”白梦初叫唤。
言逸臣正在剥桔子的手停了下来,定睛看着白梦初:“嗯,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咱俩是怎么遇到的?”白梦初强撑着坐起来,示意言逸臣坐在床边让她靠一下。
“当然,咱俩在幼儿园认识的,当时你一下就猜出我是谁,可聪明了。”言逸臣打趣,“后来你也是一下子就猜出我是谁,咱俩就这样遇见的。”
“瞧我这记性!”白梦初看上去有些懊悔,轻轻拽住了言逸臣的衣袖,“对对对,我记起来了,后来呢,我是怎么嫁给你的?”
“你还记得吗,那场大雨中,我追着车跑,最后追不动了,你突然出现在我的上空给我打伞,后来咱俩就熟络了……”
言逸臣投入地讲着,不知不觉,身边的人渐渐松了手,手垂在了腿上,嘴角还挂着前所未有的笑,言逸臣上扬的嘴角突然凝住了,手中的桔子也滚落在地,他颤了颤手,将手停在了白梦初的鼻尖下。
不知何时,几十年没有哭过的他竟然泪流满面。
“阿初,其实你一直不知道,在幼儿园见面时,是我打听好了你会在那儿,然后一直等着你的,我听说……听说那天,正赶上你的生日,给你喜欢的娃娃缝了衣裳,准备送给你,没想到最后没能亲手送出去,反而还麻烦了楚辰……”言逸臣讲述着最后一段故事,伴随着心电图行成一条直线,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他将白梦初放回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理了理微微凌乱的白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阿初,愿我所到之处,春风吹遍,处处皆是你,来世我会先找到你,不负今世相思意。”
言逸臣走到门外,对着门外站着的老老少少摇了摇头,满眼都是疲惫和眷恋。
他的阿初,终究还是先一步离开了他。
后来这五年里,言逸臣将那块装有白梦初照片的怀表放进了胸前的口袋,每次去听小曲儿也总是多买一张票,他时常一个人念叨着白梦初的名字,就连言叶和秋亦然以及自己的孙子孙女还有白楚辰都来劝过他,让他向前看,好好过这剩下的几年。
白楚辰和袁企珊互相搀扶着站在白梦初和言逸臣的坟前,手里还捧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他们艰难的将花放下去,又凝视着照片上的两人。
都是最初的模样。
白楚辰仍记得,他劝言逸臣时,言逸臣对他说的:“阿初和我跌跌撞撞走完了青春,我们将爱情升华成亲情,让我轻易把她放下,我怎么舍得,那可是我年轻时候捧在手心里,老了以后搁在心里的人,你叫我怎么舍得?”
“老白,咱走吧,小初和妹夫应该见面了。”袁企珊轻轻拍了拍白楚辰的肩膀。
白楚辰点点头,别有深意地看着两人的照片:“愿春风吹到之处,皆有爱,老天眷顾,他们还会在一起的。”
是啊,还会在一起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