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巧归降,只为伴君身

当整军出发，当千军万马袭来，滚滚的烟尘迷离了她的双眼。在铺天的黄沙中，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司徒简，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黑色战甲，脸部轮廓已经非常立体了，眼神坚毅，手拿一柄红缨枪，正望着她的方向。她是他的敌对。

　　         安南怔怔的看着他，眼里是眷恋，是不舍，是欢喜，更是激动，可她只能按下眼中的情绪，不露半分。五年，五年未见。

　　         算起来，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这时的她不是青楼私放他走的织锦，他也不是被龟奴打得伤痕累累的倔强少年小倌。只是，他不知道。

　　         司徒简依旧剑眉星眸，英俊如昔。而她，早已容颜尽毁，她的面容早已千疮百孔。安南摸摸贴在自己脸上的冰冷的面具，忽然心头一痛，产生了一丝怯意。

　　         她并没有动。这时，他率先拍马而出，迎着她的方向，列前祭出自己的名号，沉声叫阵：“对面可是青面将军霍勉，早闻其名，今司徒简前来领教将军的高招！”

　         漫天黄沙，猎风呼啸。劲风带着他的暗哑的嗓音穿到了她的耳中。音色早已少了少时的清亮，多了几分沧桑的暗哑。可在安南听来，依然十分动听，十分熟悉。

　　        她微眯着眼，风卷着雪花透进衣领，脖颈处一片冰凉。凉意惊醒了她，似乎在提醒她，这是战场，是她送给他的，一场鼓舞其士气的战争。

　　         安南抚过面上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在猎猎招摇的旌旗中，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缓缓打马而出。

　　        马步前行，他们越来越近。她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淡漠，以及眼眸中不经意而一闪而过的肃杀。但她不怨他，他们现在是对敌，不过不久后，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策马而出，仅仅五招，她就被他掀下了马，在沙粒的地上滚了两圈。安南狼狈地爬起来，纵身去抢那根已经被挑到地上的长枪。可她的身法却不及他的红缨枪快，于是肩头被狠狠地一刺。安南的铠甲怎么抵得住锋利的枪尖，血花绽放出了她削弱的肩头。

　　         安南低下头，指甲缝里满是细沙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枪柄。在司徒简看来，这是一种不服输的表现。其实她就是这样想的：不可以让他看出来，她是故意败给他的，这是对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的侮辱。所以，她差不多将自己折磨残废，才低下头道：“我输了。”声音低沉嘶哑。她铠甲破碎，肩头是红艳的血，却又沾上了黄沙，发丝凌乱的贴着脸上，整个人是一种激战后的狼狈。她抬头看向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地他，眼睛里只有他一人。

         她看见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冷笑，将他的长枪抵在她的脖子上，眼睛里只有她带来的那五万大军。

　　         她脸上带着淡漠，心里却一片柔软。她败给他不仅仅只是因为预谋，也是因为早在很久以前，她的心，就败给了他。

　　        她看着他，仿佛穿过漫天黄沙来到了繁华的京城，他在栀子花树下把她踩在脚下，警告她：如果在侮辱他未婚妻，就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又仿佛回到了那年那个幽暗的夜晚，他站在青楼后门的小巷中，向她伸出手，问她要不要跟他走。那晚没有风，月色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