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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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尘就这样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如墨般的黑夜里，深黑的海面显得越发诡异，海风掠过耳边，忽而传来一阵凄凉的哭声。

她正欲回头，整个人突然坠入了冰冷的大海。她的喉咙似乎被人死死掐住一般，硬是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她眼中瞬间爬满恐惧，慌乱地想要挣扎，却发现全身的力量在一点点流失，只能无助地看着身体慢慢地往下沉，窒息的痛苦很快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噩梦到此便戛然而止。

云清尘身体猛地一震，倏尔从沙发上弹起，惊起一身冷汗。她嘴唇有些发干，脸色更是白得骇人。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仍旧心有余悸。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浑身上下不由得打着寒战，梦里海水的冰冷感觉过分地真实。恐惧像冰冷的海水席卷而来，她只好紧紧地抱住自己，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此刻的她仿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不安地蜷缩在角落，令人心生怜意。与平日里那个清冷高傲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没有人天生就十全十美，即使一个人看上去百毒不侵，她的潜意识里也可能住着一个脆弱的灵魂，只不过常人难以见到罢了。

自从唯一的亲人离开以后，这样的噩梦就不时地伴随着她。怕水，是她最大的弱点，也几乎是致命的。

她曾经失足落水，那种拼命挣扎却越沉越快的无措和水浸没鼻端的窒息感，还记忆犹新。

思绪飘回千年之前的一天……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没命的时候，一束银光从天而降，紧接着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托住了她，将她捞起。她拼命睁开眼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却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待她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不大，却十分素雅。墙上挂着一幅落梅图，正中摆着一梨花木茶几，其上有一紫檀壶，壶中散出茶香，随白烟袅袅而上。

正当她仔细观察这一切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醒了？”

她有些诧异地回头，

云清尘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云清尘我怎么在这儿？

师父你落水了，我救了你。你不记得了？

她自然落座，盛了两杯茶，拈起一杯，细细品着，抬头望了一眼，不急不缓地说。

听她一说，云清尘抚了抚额，似乎想起了什么，头隐隐作痛。她只记得自己是在河边落水的，但具体怎么掉下去的记不清了。她痛苦地捂着头，眉头紧蹙。

师父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管怎样，我既救了你，以后就是你的师父了。

云清尘不禁瞪大眼睛，睫毛扑闪，她…她什么时候有个师父了？貌似从来没见过呀！？

师父见这丫头嘟着嘴，一脸困惑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心想：“这丫头水灵灵的，好生俊俏。”

彼时的清尘，不过五六岁罢了。她是个孤儿，自幼无父无母，打记事起，便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常和街头乞丐们坐在街边乞讨，经常食不裹腹。小小年纪的她已经经历了许多，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可贵的是，她并没有因此失去孩童的天真烂漫，依旧有一颗纯真的心。

师父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更坚定了收她为徒的信念。

云清尘昂着小脑袋，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师父，不明白师父为何一直瞅着自己。“我的脸怎么了吗？”她这样想着还伸手摸了摸，对着杯中的茶水照了照，“挺干净的呀？”

师父瞧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便决定不再逗她。于是，正了神色。

师父丫头，过来，给为师敬茶。

云清尘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端起桌上的茶，慢慢走过去，跪下，双手举过头顶，将茶呈上。

师父接过茶，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微抿一口。然后放茶，起身，严肃地宣告。

师父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云飞岚的徒弟，为师定将毕生所学教授于你，一定要认真领会，听明白了吗？

云清尘迅速起身，弯腰做揖。

云清尘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从那以后，云清尘每天跟着师父潜心修炼，功力日益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