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眼万年

今天的古镇旁边的确热闹。

　　今夜，没有月亮，亦无星光。

　　凌玖玖并没有觉得可惜。

　　凌玖玖顾欢欢韩长楚三人并肩而行，凌玖玖站在中间，慢悠悠的往前走。

　　芊姐在他们后面默默地跟着，也说不清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走。

　　不少人手上提着手提花灯，旁边的建筑物上也挂上了灯笼，灯光明亮而温柔，凌玖玖喜欢这样的夜晚。

　　凌玖玖一时兴起，也想买个花灯，嘻嘻哈哈地拉着顾欢欢的手往前跑，横冲直撞，也算是难得任性一回。

　　凌玖玖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你们的花灯在哪里买的？”

　　那人看了一眼凌玖玖，道：“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里的花灯都是自己做的。”

　　凌玖玖也不失落，把顾欢欢拉到了一个做糖人的铺子前，兴奋的搓了搓手，想买糖人吃。

　　韩长楚现在才从容的走了过来，看凌玖玖要吃糖人，舔了舔嘴唇，感到嘴巴里都散发着一股腻人的香甜。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女生会喜欢吃这些甜甜的小玩意儿。

　　做糖人的是个有着白胡子的爷爷，一见凌玖玖要买，皱纹都笑得格外显眼：“小姑娘吃糖人吗？”

　　凌玖玖点了点头，兴奋地说：“我要吃小兔子！”

　　顾欢欢此刻心情好了不少，跟着说：“我也要吃小兔子！”

　　“不不不，小姑娘，我们这里做糖人是用抽的。”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转盘，示意凌玖玖转一下。

　　凌玖玖轻轻地转了一下，转盘便转个不停，最后指针指在了“字”那一部分。

　　“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你可以让他写字啦。”芊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那就写我的名字好了。”凌玖玖转头看了看韩长楚，“你要吗？”

　　韩长楚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但是凌玖玖甜甜的声音什么的，他真的一点都抵挡不住……

　　于是韩长楚轻轻避开了凌玖玖的目光，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们把字写在纸上。我给你们写。”

　　“顾欢欢，你也写吗？”凌玖玖问。

　　“嗯。”顾欢欢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希望”。

　　凌玖玖皱了皱眉头，总感觉这个字迹有些眼熟，但并没有多想。

　　凌玖玖转过头去看韩长楚，笑得眉眼弯弯：“我帮你写吧。”

　　韩长楚点点头。

　　凌玖玖写下了他们两个的名字，有点想在中间画个爱心，但还是忍住了。

　　很快就做好了，凌玖玖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融化。

　　韩长楚吃了一口，并没有之前那种腻人的味道，反而是诱人的甜蜜。

　　大概是，心境不同了。

　　韩长楚笑着看凌玖玖，凌玖玖也笑得开心，正和韩长楚的视线对上。

　　凌玖玖之前看过一个词：一眼万年。

　　凌玖玖之前一直觉得，这个词是在形容看一个人的时候很煎熬，时间变得很长，完全体会不出来其中的美好和甜蜜。

　　现在凌玖玖终于知道了，当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希望时间凝固的。

　　时光绵长，岁月静好。

凌玖玖当晚回去睡觉的时候，梦到了顾欢欢写的字。

　　凌玖玖总觉得眼熟，却总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熟的字。

　　那样的字迹，是曾经写过“已逝”和“死亡”这样的词的。

　　醒目而刺眼的红色。

　　或者说，那是过去的顾欢欢的字迹。

　　因为顾欢欢在和凌玖玖复习的那一段时间，写的字不是这样的。

　　顾欢欢到底怎么了？

　　凌玖玖转头就看到顾欢欢直勾勾地盯着她：“玖玖，你知道了？我说了。你就不应该和我做朋友。你太干净了。”

　　然后顾欢欢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玖玖喊：“顾欢欢！顾欢欢！欢欢！”

　　她抓不住一个想要离去的人。

　　凌玖玖从梦中惊醒过来，顾欢欢坐在她床头，担忧地看着她。

　　凌玖玖的后背被冷汗浸湿，脖子也是冷汗直流。

　　“玖玖。我在呢。你怎么了？”

　　凌玖玖坐了起来，头晕乎乎的，嘴唇上还带着一阵一阵的刺痛。大概是刚才在睡梦中太过紧张了。

　　“欢欢。你会不会走？”凌玖玖看着顾欢欢的眼睛，似乎是想从里面看出她内心的想法。

　　顾欢欢将目光转向别处，躲避着凌玖玖的审视。

　　“为什么要走呀？这里多好玩，还没过年呢。”

　　又是这样。每当凌玖玖问起顾欢欢为什么要离自己远远的时，顾欢欢也是这样顾左右而言他。

　　“顾欢欢。你看着我回答我。”

　　顾欢欢闻言看了过来。

　　良久，凌玖玖听见她说：“我也不确定，玖玖。等你讨厌我的那天，我就走。”

　　等你讨厌我的那天，我就离开不让你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