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
冷风从窗户吹来,月色映亮了天边,烛火一晃。
偌大的宫殿里,金碧辉煌。
面前站着十几个大臣。
唯一坐着的叶小澜,他懒懒地靠着椅子,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椅子扶手。
他挑眼微微一斜,精致邪肆的眼角扬起,带出几丝阴鸷的厉色。
“各位大人都是伺候陛下的人,也知陛下事务繁忙,不在皇宫,这么晚了,你们这会大张旗鼓地跑来陛下的住所,喊打喊杀的,是要谋逆造反吗?”
最后一句话,说得又重又狠,让人发寒。
在场站着的几十个官员,无一不是面面相觑。
陛下不在,这个叶小澜简直要翻天,这是陛下的寝宫,居然无视天子,直接般入寝宫,将陛下不放在眼里,真是狼子野心,这等豺狼,理因问斩。
他手上有太多从她们这里缴上去的俸禄.,乃至把柄……
全都是诛九族之罪。
她们也是孤注一掷,偷偷聚在一起调集一些兵力,想要今天晚上,入宫将这狼子擒获,保全自身而已。
毕竟,凤玄被将首拿下的那会儿,她们临时贪污了不少银两。
李尚书也不想跟他咯嗦,摸了腰间的弯刃,直接撕破脸,尖利道:“叶大总管,本官好话说尽,把柄太多,会死……”末了,脸上的皱褶一挤,笑了起来:
“你是男子,虽说是陛下钦点,但,男子为官还是大不妥啊~”
叶小澜嘴角扬起,似笑非笑,语气倒是阴寒无比,“哦?男子怎么就不能为官了?看来你们是嫌这宫里太寡淡了,想用自己的血来增增色吧。”
一个官员受不了,她大吼道“叶贼,你敢动我们迟早不得好死!”
叶小澜敲扶手的手指一顿,面沉如水,他漫不经心抬眼,突然露出笑来,“好,那我送你们一程吧,让你们去跟阎王说道说道,让他早点来取我的命。”
说完,他手一抬,冷然说“全都给我杀了。”
卧槽!
这剧本拿的不对啊!
来不及反抗。
早已围在四周的侍卫,纷纷拔刀,一瞬间血染寝宫。
刺鼻的血腥味萦绕。
叶小澜起身,看着一地尸体和一地的血迹,他眸色一沉,心情暴躁了起来。
“真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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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凤夕临觉得,自己可能是要废了。
床头的香袅袅的飘出,视线朦朦胧胧。
她倚在床边,抬头眯眼,面无表情:“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她在问他。
他给她脱衣服,她无不乖顺地抬起手臂。
在等他回。
终于,他起身将她压入床里,然后他给她盖上被子。
风玄翼低声笑起来,缓缓俯身,贴近她耳畔说:
“陛下想逃哪里去?嗯?是去见战无绝?还是帝寒辰?还是……?”
凤夕临侧着脸对他,睫毛轻轻缠着,没有说话。
越说他的表情越寒戾,单手扯开腰带脱了外袍和里衣,速度飞快。
凤夕临不由自主的往里缩,但双腿没有力气,只能拖着。
他从被窝里拉住她没有知觉的腿,很小心的,将她的双脚给抱入自己的怀里,果然冰冷无比。
他眸子放柔:“陛下要是听话就好了。”声音带着几丝缠绵。
他将她的脚放到自己温热的腹部上,给她暖脚。
虽然很舒服,但她还是冷冷的看着他。
风玄翼眼神带着几丝宠溺,嘴角也忍不住带上几丝笑来。
给她暖好脚后,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几乎窝在她的怀里。
凤夕临僵硬的没有动。
他似乎很满足,笑着闭眼,然后将头埋入她温暖的怀里。
“陛下”
他低声如幼猫般细弱,环住她的腰。
“……”
“我好喜欢你。”
“……”
“一直一直……喜欢你……”
——————
淡绿色的水纱印花窗纸,散花淡蓝的云纱珍珠串帘幔帐,墙上挂着驱除蚊虫的香囊,犁花木的铜镜梳妆台,四角铜兽炉里冒出青烟,散发着安神的药香。
入夏后天亮的早,当然雨也来得早。
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温度的透过向西的雕花窗棂,落在香案之上,四角铜兽炉生出袅袅青烟在空中消散。
门轻轻打开,少年端着药走了进来,末了,回身将门关上。
少年皮肤是病态的白,身姿修长挺拔,轮廓冷峻而漂亮,肌肤泛着冷白色泽。
鼻梁弧度极美,一双清冷的眼里似有清风朗月,灼灼生辉,淡红薄唇紧紧抿着,看着床上的人。
她还在睡,呼吸的时候轻的让人捕捉不到。
她一头青丝披散在床上,她憔悴惨白的脸色,身体虚弱得像是一缕轻烟,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风玄翼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起来喝药。”
凤夕临睁开眼,就看到少年随意披着一件柔软单薄的外袍,脚踏过冰冷的地面,然后走到床边,弯下身体将药放至一边,伸手穿过她的耳后,将她揽人怀中。
“嗯……?”
还没睡醒的凤夕临迷迷糊糊的,后脑勺也被一只大手给桎梏住。
凤夕临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看不清对方的脸,凤夕临却能感受到那双温柔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冰凉的唇覆了上来。
凤夕临微微睁圆了眼眸,一瞬间的惊诧让男人得逞顺着唇缝抵进去。
凤夕临挣扎了起来,双手无力抗拒着。
少年充耳不闻的继续着他的动作,用力的吮吻下去。
被压到吻了个气喘续续,少女黑色的眼眸泛滥出些许水汽。
风玄翼温柔的眼眸紧紧地注视着少女,风玄翼唇边咧开一道弧度:“陛下醒了吗?”
凤夕临微微喘着气,“让…开……!”
风玄翼单手执起汤药,低头看着环在怀中的少女。
她神情冷淡,单薄的身体染上一点凉意,可眼睛却异常清亮,依旧高华清雅让她凌然不可侵犯。
“陛下快将这药喝了,知道你怕苦,微臣已经将糖饯给你备好了。”风玄翼从怀中拿出糖饯,关切贴心地将药往凤夕临嘴里送。
“何时放我去西蛮?”
凤夕临也不想扭扭捏捏,低头轻吹了两下,随后细啜了一口,皱眉,真苦!
她吐了吐舌头,砸吧砸吧嘴,非常嫌弃又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的琥珀色剔透液体。
风玄翼用勺子在汤碗里多搅了几下,边搅边吹。
“陛下若是觉得苦了,微臣这里有……”
不等他说完,凤夕临抿唇冷道“不用!”
笑死人了,一国之君,堂堂凤玄女帝怎能怕苦?
凤夕临狠下心,双手举起汤碗,闭着眼睛,郑重其事地望嘴里灌,喉咙处“咕噜咕噜”的声音清晰可闻。
风玄翼体贴的用手帕仔细抹尽了她嘴角残余的汤汁,怕她苦,又将糖饯递上。
清秀好看的手,泛着白稚的光。
凤夕临面无表情的推开,怒声斥责:
“你到底何时放我走?风玄翼你这样很好玩吗?你身为太医,救治病患是医者之本!理因知道现如今西蛮身处病灾之中,不去安抚百姓将我囚于此处是为何?!”
风玄翼低眸,捏着手里的糖饯,糖饯在手中淡淡化开,心也跟着撕裂开来。
她从来没有接受他。
一如当年,稚气年幼的他讨好般递给她的糖。
“陛下,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