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

刘静毕竟刚刚出院，之前开了一会儿，已经累得不行，于是就放着两个小孩去玩儿了，她则坐在旁边的休息区休息。季胜利和潘帅寒暄够了，潘帅去开车，季胜利走过来和自己妻子聊着。

季杨杨没想到黄芷陶车开得还不错，几圈下来虽然落在他后面，但却跟得很紧，不远不近地落在他后面。开了一会儿车，季杨杨和黄芷陶去买水。

“陶子，你喝什么？”季杨杨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我不要冰的。”黄芷陶说，看季杨杨出了汗还拿冰水，忍不住提醒，“你也少喝冰的，对胃不好。”“没事，”季杨杨一脸无所谓，刚想打开结果看到小姑娘蹙着眉的样子，认命般地把冰水放回去，开了一边常温的柜子，拿了两瓶，“好好，听你的。”

黄芷陶这才满意，又问他：“叔叔和阿姨喝什么？”“也拿矿泉水行了。”黄芷陶又拿了三瓶矿泉水，两个人肩并肩地往休息区走去。

三个大人聊得正热火朝天，季胜利和刘静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潘帅又是出了名的随和自来熟，季杨杨到的时候，刚好听到季胜利一句：“还是得谢谢潘老师，要不是你教我用论坛，我还不知道怎么和杨杨交流呢。”

季杨杨挑挑眉，忽然觉得那个莫名熟悉的“victory”，有了答案，原来是他爸爸。季胜利正说着，忽然看到站在旁边的季杨杨，吓了一跳：“杨杨，你听到了？”

“嗯。”季杨杨点点头，“victory。”

季胜利看着自己儿子一脸调侃不带任何愤怒的笑容，松了口气：“爸爸也是想了解了解你。”一旁的黄芷陶把手里的水挨个分完，拉着季杨杨在旁边坐下。

“潘老师，你和陶子晚上没地方去吧？”刘静忽然开口问道，“我们等会儿回家做点儿东西，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去吧。”潘帅瞥自己侄女一眼，小姑娘靠在椅子上，感受到自家舅舅的眼光，有点儿不明所以。

潘帅想了想，一方面季杨杨的确是陶子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季胜利和刘静也是很好的人，另一方面，今天是元旦，他们两个回去也是冷冷清清地吃完，然后收拾收拾就各自回房，一个学习，一个备课，于是就点头说：“好啊，一起吧。我也买了菜，到时候给你们露一手。”

潘帅先回家去拿食材，黄芷陶和刘静坐在沙发上聊天，季杨杨和季胜利在厨房做菜，为了这顿跨年饭，季胜利还特地找方圆学了一手。

季杨杨看着季胜利的动作，觉得自己掌握得差不多了：“来来，我来。”季胜利看自己儿子跃跃欲试的样子，侧身让开：“来，对对，这叫颠锅。”季胜利满意地看着自己儿子，一边指挥说，“动作要协调，放松，别紧张。”正说着，潘帅也到了，跟客厅的两个女人打了招呼直奔厨房：“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酱油炒饭呢。”季胜利回答，“你这是打算大干一场啊。”季胜利看着潘帅拿出的鱼说。

“陶子喜欢吃嘛。你们这儿看着挺丰盛的，我打算做个清蒸的就行了。”潘帅说着，开始处理。

没一会儿，几道菜就做好了，陆续上桌。

“吃饭了。”季杨杨把自己的酱油炒饭端上桌，看着两个翘首以待的人，有点儿不好意思，“我酱油放多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刘静安慰自己儿子说，“酱油炒饭不就这色儿吗？”

黄芷陶更是很给面子地打了一大碗：“不是很咸，挺好吃的。”

季胜利坐下，给自己、杨杨和潘帅各倒了一杯酒：“今天你们都陪我喝一杯。”潘帅这时正好把清蒸鱼端上桌：“那肯定。”然后又叮嘱自己侄女，“陶子就别喝了，晚上得带我回去。”

“杨杨也别喝了。”刘静不满地看了季胜利一眼。季胜利讨好地笑笑说：“今天元旦嘛，陪我喝一杯。”见刘静松了口，把放在季杨杨面前。

“来多吃点儿。”刘静把菜夹给黄芷陶。黄芷陶有点儿受宠若惊：“谢谢阿姨。”

“今天吃了这顿晚饭，”季胜利举着酒杯对季杨杨和黄芷陶说，“我们就喜迎二零一九年了，杨杨，陶子，二零一九年是你们的高考年，我们做家长的也没什么别的，就希望你们能努力，好好追梦，你们有什么愿望？”

黄芷陶看着眼前慈祥的两位长辈，眼睛有点儿发红。季杨杨看着自己爸爸妈妈，先说了：“爸，妈，你们还记得我们刚搬来的时候，在院子里放气球吗？妈，你的愿望我看见了。我现在也没有别的愿望，就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好好的。”季杨杨说完把酒杯端起来，说，“我先干了。”“我也干我也干。”季胜利感动地看着自己儿子，也端起来喝了，看着坐在旁边的黄芷陶，问她，“陶子，你呢？”

黄芷陶抿了抿唇说：“我从小爸妈就不在身边，跟我舅舅一起，所以今天我真的很开心，谢谢叔叔阿姨，真的。”她微微吸了口气，眼眶微微发红，“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够了，还有舅舅能早点儿给我找个舅妈。”季杨杨偏头看着黄芷陶，刚开始有点儿心疼，最后又是一句调侃，忍不住笑了。潘帅看着自己的侄女，心里也有点儿涩涩的，只好端起酒杯：“唉，我能不能找到你舅妈，决定权不在我，先喝了先喝了，承你吉言！”

等潘老师喝完，季胜利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扭头问刘静：“我今天再喝几杯。”“你喝吧，今天高兴。”得到妻子的允许，季胜利又给潘帅倒上，对着潘老师说：“第二杯，给潘老师，你们老师也辛苦了。”

潘帅拜摆摆手，也端起酒杯跟季胜利碰了一个：“一样辛苦。”

“最后这杯给刘静，这些年你一直陪着我，是我对不起你。”季胜利看着自己妻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说着，又喝了一杯，坐在位子上觉得自己眼眶有点儿湿。

2018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