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bg】少年情憾（江珊）

距射日之征后，夷陵老祖魏无羡在乱葬岗陨落，好多年。久到，金凌思追这一代成人，连江澄都娶妻生子，有了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儿。

       “小羽毛！”被莫玄羽强行献舍的夷陵老祖魏无羡条件反射地接住扑向自己的小姑娘，学着莫玄羽记忆中的样子，抿唇腼腆一笑，似是有些羞涩地摸摸怀中小姑娘的脑袋，开口是青涩害羞的少年音：“珊儿。”

       连魏无羡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夷陵老祖的演技还真不是吹得，今天三十岁的羡羡的演技也很棒哦。

       小姑娘叫江珊，是江澄江晚吟的独女，娇娇软软的，脾气也糯糯的，可爱的很，除了生气起来像江澄，平时的小姑娘一直都是甜甜的，大致是随了江澄那个早逝的妻子。

       莫玄羽喜欢这个小姑娘，很喜欢，很喜欢，不然就不会连献舍魏无羡以后这种情感还依旧存在，甚至影响了魏无羡。莫玄羽喜欢江珊，已经成了本能。

       只是造化弄人，阴差阳错。

       献舍的莫玄羽许了四个愿望，一是灭了莫家满门，二是……三是……最后是护着江珊一辈子的平安喜乐。

        这个莫玄羽还真是个情种。魏无羡抱着江珊，心下一叹。

        “死淫贼，你还不放开我妹妹！”金星雪浪的小少年提着岁华气势汹汹，怒目圆睁。“如兰哥哥，小羽毛不是淫贼！”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从魏无羡怀中挣脱，义正言辞地护着他，柔软的小手始终不放开他分毫。

       魏无羡愣愣地看着身前的女孩子，脑子里闪现出莫玄羽的记忆。高高的金麟台，被仓促接回金麟台的青涩少年，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生怕惹了金麟台的人不高兴，又被送回莫家庄。

       莫玄羽和金光瑶都是私生子，可莫玄羽与金光瑶有太大的不同。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是云梦江氏宗主江澄捧在手心里的独女，是金凌的小妹妹，云梦的小小姐江珊。此时的江珊，一瞬间和初遇莫玄羽时的样子重合，魏无羡一阵恍惚。

       江珊于莫玄羽而言，大概是过于生命之重。

        江珊和金凌两个人互不相让，就像两个赌气的小孩子。老祖羡心里一阵好笑，摸摸小姑娘的头，用着少年最最温柔的语气：“谢谢珊儿，我没事。”感受到小姑娘蹭了蹭他的手掌，魏无羡心里一软。

       莫玄羽喜欢江珊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相遇于年少，相识于最好的年纪。金麟台上，除了金凌，江珊和莫玄羽说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少年情甜，不外乎此。

        突然有那么一瞬，魏无羡想完成莫玄羽的最后一个愿望也不错。护着宠着这个叫江珊的小姑娘，一辈子，放在心尖上。

        可世间就是有那么些事猝不及防，例如，江澄的紫电。

        大梵山狩猎，魏无羡终究还是吹了笛子，召了温宁，伪装的莫玄羽也在一瞬间破功。

        “江云扬！你还不给我过来！”看见吹笛子的魏无羡，江澄手里的紫电就忍不住噼里啪啦作响，要不是顾忌伤了女儿，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阿爹，你别怪小羽毛好不好？”小姑娘磨磨蹭蹭地到了江澄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江澄叹息。其实早年他也考虑过江珊和莫玄羽，也想过让莫玄羽入赘江氏，只是在金麟台爆出一些丑闻，让江澄却了步子。

       摸摸女儿的脑袋，她乖乖巧巧的样子像极了妻子当年的模样，可是女儿的倔强继承了江澄的十成十。

       江澄的紫电冲着披着莫玄羽壳子的魏无羡挥的毫不犹豫，不知情况的江珊也挡的毫不犹豫。

        “魏无羡！你当真是个祸害！”看着魏无羡怀里面色苍白，又被紫电伤到吐血的女儿，江澄咬牙切齿。将紫电丢给金凌，快速去抱回魏无羡怀里的江珊，面色无奈，语气也尽是无奈地温柔：“你是小傻子嘛？！他不是莫玄羽！”恨铁不成钢。

        江澄话音落，江珊却泪流满面。她死死抱住江澄的脖子，江澄的颈窝边一阵冰凉。原本的小声呜咽也变成了嚎啕大哭。

        魏无羡的心一阵抽痛，分不清是莫玄羽的还是他的。“珊儿……”顶着江澄想杀死他的目光，走到小姑娘身边，轻轻晃了晃小姑娘的衣袖，带着撒娇的意味。幸好，莫玄羽的皮子只有十六岁，不然他得多尴尬。

       “干什么？”小姑娘从江澄怀里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想尽量表现出对魏无羡的敌意，可在魏无羡眼里就是奶凶奶凶的，忍不住又抬起爪子揉了揉小姑娘毛绒绒的脑袋。

        “对不起……”魏无羡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姑娘冷哼一声，带着哭腔鼻音，平复了一会儿，自己从江澄怀里下来，回头又看了魏无羡一眼，便走了。

       当夜，江珊便发起了高烧，梦魇胡语。魏无羡和蓝忘机被江澄扣在了莲花坞。

       “魏前辈，能不能让我回去看看珊儿。”识海里，魏无羡见到了真正莫玄羽。青涩腼腆的少年，着实与魏无羡原本的样貌相似。可魏无羡不明白，既然那般惦念江珊，为何还要用残本献舍给自己。少年不语，低眉浅笑，他配不上她，他没有能力护好她，但他想保护她。献舍是那个少年唯一的选择。

       月上中天，一袭白衣的莫玄羽执一把油伞，踏雨而来。这是最后一次与她相见，灵识消散，此后再无归期。

        莫玄羽坐在江珊的床边，怕过了屋外的寒气与她，他特意除了外衫。莫玄羽安静地注视着小姑娘的睡颜，听着女孩子病中的呢喃，莫玄羽突然红了眼眶，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在她的额头虔诚地落下一吻，珍重，江珊。

        莫玄羽的灵识散去，魏无羡控制了莫玄羽的身体，看着高烧退去的江珊，魏无羡神色复杂。

        江珊的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只是，她忘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珊儿，你还记得莫玄羽是谁吗？”

         “记得啊，不就是给你献舍的那个傻小子嘛！”

          魏无羡出神地望着院中欢乐地荡着秋千的江珊，似悲似叹。原本的青梅竹马却成了陌生的傻小子，她忘了。

        可她真的忘了吗？

        在魏无羡没注意到的地方，江珊抓着秋千绳索的手攥紧，指甲掐进了手掌里……

        你想让我忘，那我便忘了。莫玄羽，珍重，不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