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伍玖·重蹈覆辙

“切。”

　　洛染他还真知道。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武松打算去皓玉轩看明月一眼，再与谷主商量回星罗班一阵子的事，不过定要支开洛染，否则气氛就一言难尽了。

　　“你暂且回去睡吧。”武松脱下马甲还给洛染，把三脚帽摘下拿在手上，让凉风吹干自己耳边的毛发。时候还早，若是现在休息还来得及打个盹。洛染不可能死皮赖脸的坐在这不走，只好生硬地安慰一句。“别在意你的身世了，早回寝舍。”

　　武松苦笑，洛染不会安慰猫，也不能安慰自己难以言说的痛楚。应了一声，洛染便搭着马甲走了。

　　他起身整理好衣衫，轻手轻脚地走向皓玉轩。谷主可能还没睡，隐约能听到书房抽书发出的细微响动。武松掀帘进门，在明月床边搬木椅坐下。烛灯昏暗，照在明月紧皱眉头的白皙脸庞上。或许她正经历着无比痛苦的噩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武松盯着明月被谷主细心梳好的乌黑长发，一言不发。自己的普通猫民血统受到了打宗韵之源种的恩赐而拥有韵力，但明月为何会有多宗韵力？若是她有念宗之韵，想必自己就能轻易破解心魔，而不用清风口中的梦寒来医治了吧。

　　武松恍然想起谷主给梦寒的信已寄出去三天了，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

　　若是没能回信，谷主就要亲自动身出谷去眼宗冷云山会会他。必须赶在谷主出谷前告诉他出谷之事，否则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白鸽带着信展翅飞来，轻巧地落在梦寒山洞门口的岩石中央。随之，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师父，这有只鸽子。”星宇从布袋内拿出几粒花生，扔到白鸽面前。

　　梦寒正洗漱梳理，口中的话显得嘟嘟囔囔。“它可不会平白无故飞来这。”星宇果然在脚杆上发现了一封用丝绳扎着的信。梦寒擦着脸从洞内走出，拆开信纸。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落款依然潇洒地写着“云忧谷主”。“我就说他有事求我。”梦寒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

　　原来是想让他救徒弟。梦寒怜悯地摇了摇头，他在因误治眼宗弟子，而导致不到弱冠之年的弟子去世后，早已决定不再救任何猫，又怎会因清风是他老友而破例。

　　虽说是第一次要求自己救猫，信内却没有过多的求情，只是有一张明月的画像附在信纸背面。梦寒连仔细看都不敢，他怕若是产生怜悯之心，自己又会身不由己地去救治她，从而重蹈覆辙。

　　他不想再伤害任何生命。梦寒在落款下写了一行小字，重新折好信纸。

　　【非吾不能，而吾不可重蹈覆辙。】

　　“去吧。”梦寒用丝绳重新扎在白鸽的脚杆上，让它乘着红日飞回云忧谷。“这鸟儿累了一天，我真不愿意让它马不停蹄马上走。”星宇毕竟是个少年，依然托腮望着白鸽吃剩的花生米。“真不明白您和清风的破规矩，为什么三天之内必须回信啊？”

　　梦寒笑而不答。

　　因为他也不清楚这是何时形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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