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换脸

凌兮珺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继而温柔地说道：“我帮你换一张脸，日后你不必再画皮，可好？”

　　“换脸？”邢一若听到换脸，背后一阵阴风，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嗯，脸，说白了，就是一副皮囊，你这情况，好多年了吧？你原先的脸早已毁了，除了换脸，别无他法。再说，换了脸，你还是你，只是长相不大一样罢了。”凌兮珺顿了顿，说道：“我替你找了一张人皮，我带你去看看，”说完，不等邢一若反应过来，拉起他就向浴室走去。

　　浴室

　　凌兮珺拿出那个黑色盒子，递给邢一若。

　　邢一若慢慢抬起手，就在快接到盒子时，忽而露出惊恐之色，说道：“这是别人的脸，若我占有了它，它的主人会来找我的。”

　　凌兮珺撇了撇嘴，他的思路还真是…“这是鬼医做的，并非真的脸，”凌兮珺说道，又一次递给他，说道：“打开看看吧。”

　　邢一若听说这不是真的，镇定下来，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不得不说，这张脸真的很好看，轮廓十分俊美。

　　“想好了吗？换，还是不换？”凌兮珺不露形色地问道。

　　“那珺儿喜欢吗？”邢一若竟没说换，也没说不换，他在乎的是她喜不喜欢。

　　凌兮珺也没想到他会这般问，一时表情有些僵硬，放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放在一起搅了搅，眼睛看着地板。

　　她的睫毛在火烛光的作用下，形成阴影打在下眼睑上，十分柔美。邢一若心跳快了许多，慢慢靠近凌兮珺，在她耳边轻柔地说道：“珺儿喜欢，我换。”

　　凌兮珺莫名有些紧张，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紧张，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皮囊，对于我，都一样。”说罢，转身便走。

　　“换，”邢一若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凌兮珺停住了脚步，小小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手中出现一粒丹药，转身，认真对邢一若说道：“换脸，会疼，吃了这个，一刻钟后，你将陷入昏迷两时辰，我会尽量快一点的。”

　　邢一若走近凌兮珺，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拿起丹药吃了下去…

　　两个时辰过去了

　　浴室里，一袭白衣，斜坐于长凳上，陷入沉思。

　　按理来说，易容咒，三五年便与原脸融为一起，无法恢复。可这易容咒明明跟随他十几年，可他的脸却只是有轻微的伤害，稍加调理，便可恢复，真令人费解。

　　床上的人动了动，邢一若醒了。

　　凌兮珺也没有多少反应，静静地看着他。

　　只见邢一若似乎有些艰难地用双手撑了起来，转头看见凌兮珺在看着他，不经意笑了一下，想要下床，谁知，刚站起来，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又坐了回去。

　　凌兮珺缓缓走到床前，说道：“是丹药药性未过，躺一会再起来吧！”

　　邢一若低喃道：“好，听珺儿的。”

　　凌兮珺虽然面色冰冷，但声音很温柔：“饿不饿？”

　　“不饿，”邢一若嘴角努力露出一点点笑。

　　“不要让脸碰到水，我一直在，有何事叫我，”凌兮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

　　“好，”其实，邢一若一直想知道自己换了一副皮囊是什么样子，她会不会喜欢呢？

　　凌兮珺前脚刚走，邢一若后脚就迫不及待去照镜子。却被镜子里的脸吓到了，有些腐烂的痕迹，不知一层什么绿色的东西附在脸上，在烛火微弱的光下，显得十分可怕。

　　“咚”邢一若慌乱之中，绊倒了凳子，刚走出不久的凌兮珺听到响声，立马返回浴室。

　　“怎么了？”刚到浴室门口，凌兮珺就有些关切地问道。

　　邢一若一听是凌兮珺返回来，面露惊恐之色，立马用手袖遮住自己的脸。

　　凌兮珺过去拉开衣袖，邢一若却不肯，他不想让她看到这般模样。

　　“这是你的脸，只是受伤了，我帮你涂了药，所以才会看起来有些害怕。过几日，恢复了原貌就好了。”凌兮珺看他这幅样子，应该是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难以接受罢。

　　“我的？”邢一若听到解释，冷静了下来，有些难以理解，自己的？“我的脸十分害怕，就算恢复了也定然十分可怕，还是帮我换一张脸吧！”

　　凌兮珺恐怕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过吧，只是，看到他这般，心里竟有些心疼，就好似自己就是他一般。

　　“那是易容咒，你原来长什么样子，并没人知道，再说，这换的，怎么会有自己的好呢？”凌兮珺劝解道：“先用药，过几天把药去了，若是不喜欢，再换也不迟啊，是不是？”她就像在哄一个哭泣的孩子般，语气很温柔，很温柔。

　　“好，那就听珺儿的，”邢一若觉得凌兮珺说的很有道理。

　　“切记，切勿遇水，不然会很麻烦，”凌兮珺嘱咐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厨房里有东西，要吃自己去做，要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邢一若因为脸上的东西，一直低着头：“哪来的委屈？不过，珺儿要去哪啊？”

　　“不能告诉你，可我也不想骗你，好了，我会尽快回来，最多三日，”凌兮珺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我等你，”邢一若不舍她，可也别无他法，只是不知她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冥都冥帝大殿

　　大殿内，空灵的声音不断地响着，两边整齐排列着鬼卒，一动也不动。

　　他，一身黑袍，头戴王冠，眉宇间一股英气毫无保留，一字胡须，十分威严坐于最高位，居高临下，他便是冥帝凌寒，凌兮珺的生身父亲。

　　据探子回报，凌兮珺竟然让一个恶鬼签了十年的契约，招为男侍，还让那恶鬼回阳间，还了阳。

　　他怕，害怕是他回来了。大约千年前，因为自己一行人逼迫，他跳入忘川，本该神魂俱灭，可他依然害怕，害怕他又回来了。

　　“拜见冥帝，”凌兮珺行礼并说道，虽然对冥帝有些不满，但毕竟他是冥帝，亦是父亲，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嗯，平身”冥帝威严而又有几分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