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激怒

好热，唐晓翼感到浑身火烧似的痛，该不会是玄子音或玄紫月又向他体内渡入灵力了吧，上次也是这种感觉。唐晓翼惊醒，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那两个家伙已经丟下他走了。

银母里响起玄紫月的留音:“晓翼，我们想了想，我们与驱魔族间的恩怨你还是先不要插手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好了。”

等着，坐以待毙吗？真是不让人省心。唐晓翼想了想，开始用银母感应着他们的位置。片刻之后，他睁开眼，向感应到的地方走去。

龙忍看着手中的纸鹤，正想说什么也没有感应到时，纸鹤忽然向一个方向直冲而去，这股熟悉的灵力令他十分激动:“是悠莉！”

干净的白色T恤衫上印着棒棒糖的图案，简单的牛仔短裤，金发被随意的束住，粉色的发带在脑后轻轻飘飞。十七八岁的女孩踩着白色的帆布鞋，将地上干枯的树枝踩断。她轻轻抬头，美丽的脸庞令人惊叹:“迟寄灵，姜夕夜，还有龙忍，好久不见。”

顺看灵气赶来的几个驱魔师在见到少女的那一刻都愣住了:“施悠莉？”又看见了她身后的男生。男生穿着白色的西装，俊朗的面容上毫无表情。肩头青色的小鸟轻鸣。他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扇面上血红的灵气与黑色的魔气相映:“玄子音？”

姜夕夜见到少女，十分开心:“悠莉，你回来了！”

已经恢复施悠莉样貌的玄紫月冷冷开口:“当然，不然怎么能在这儿碍你们的眼呢？”

龙忍看着玄紫月，握着纸鹤的手微微颤动，快一年了，他终于再见到她了，他很想问问悠莉这一年内去了什么地方，但目前的情况却不允许。

身披紫色斗篷的迟寄灵手持弓箭:“施悠莉，你那讨人厌的样子还是没变。你让开，我要杀了玄子音，为三长老报仇。”

“休想。”玄紫月不为所动。

迟寄灵眼睛微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支箭竟向玄紫月直直飞去！

玄紫月正想出手，却发现箭已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挡下:“晓翼。”刚才只顾注意迟寄灵了，再加上唐晓翼身上的海神之泪有隐藏气息的作用，竟没发现他的靠近。唐晓翼刚刚赶到，便听见迟寄灵说要杀了玄子音，接着便看见箭飞向了玄紫月，来不及多想，他便拦下了箭。

箭插入了他的心脏，越变越细，越插越深，最终完全没入。巨大的灵力入体，巨大的疼痛令唐晓翼昏了过去。玄紫月接住了倒下的他，一直趴在她肩头的花蛇猛地抬头，看向迟寄灵，一向冷漠的它眼中居然满是怒意。

巨大的压迫力传来，姜夕夜只能做个小结界将他们护在里面才能抵挡这股压力。他吃惊地看着玄紫月身后的玄子音，他的瞳孔已经失去了明亮的颜色。手中的折扇上，血红的灵力已消失无踪，只余黑色的魔气盘旋。黑色的烟雾从他身体中涌出，充斥了这一方天地，那一刻，天上乌云聚拢，仿佛末日来临。玄子音身后张开了巨大的蝠翼，一袭白衣的他站在漫天黑雾中，漆黑的双眼看向他们，仿佛神话中的恶魔降世。就连一直在他肩头的青鸟也因浓重的魔气不敢靠近，在他头顶盘旋。

玄子音神色平静，但汹涌的黑色烟雾却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愤怒。在他记忆中，这是第二次有如此大的愤怒，第一次，还是驱魔族杀了他妹妹时。

“哥。”脑海中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唤醒了他的神智，那是玄紫月通过银母给他的传音，“哥，住手吧，这样下去你会有危险的，让我来吧。”

迟寄灵看着玄紫月，她的眼瞳也早已失去了人类的颜色，淡淡的黑色烟雾在她身边流转。认识玄紫月以来，她只见过她因为两个人流露出如此哀伤的情绪，一个是花蛇，一个是玄子音。原来那个男孩在她心中如此重要了吗？

更令她惊异的是玄紫月身上的气息。在她印象中，玄紫月身上是灵气和魔气共存，而现在她的身却只剩下魔气，而她居然没有变成无意识的魔物。而她的式神，身为魔灵体的花蛇，身上却是纯粹的灵气。

玄紫月将昏迷过去的唐晓翼交给玄子音:“哥，你先带着晓翼去医院，这里交给我来解决吧。”

玄子音离开后，迟寄灵看着玄紫月:“悠莉，你冷静点，你身后不远处就是圣地高墙，你身上的魔气，会唤醒墙后的魔物的。”

“那又如何。我不是驱魔师，没有必要管你们的闲事。”玄紫月的声音冰冷得可怕，“迟寄灵，我觉得我们该好好算算帐了。你曾经帮我为花蛇和青蛇做了分体仪式，算我欠你一次；当年我哥因为魔化打伤你，导致三长老为了救你而死去，算我又欠你一回；如果当年你捅我的那一剑加上平时我和花蛇帮驱魔族做的事还不够的话，那么算上你射晓翼的那一箭，也该还清了。”

玄紫月又转向姜夕夜:“姜夕夜，算起来你一共救过我两次，一次你将自己的灵力分给了我，导致你失去了驱魔的能力；第二次，你牺牲了自己，关上了‘门’。虽然现在看来你的帮助可有可无，但算我欠你。一年前，我便将你的灵力还给了你，你的能力也恢复了；这次我放过你们，我就之间的帐也两清了。”

“至于你，龙忍，我不欠你什么。甚至可以说你欠我的。”玄紫月声音缥远，“当年你和迟寄灵，姜夕夜一起，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不怪你。毕竟你们驱魔族和我们魔物势不两立。但一次你取走了我的灵力，害得我差点丧命；一次我让花蛇将你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找时间讨回来的。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你们也别来烦我们。”

玄紫月转身离去，当走到他们视野所看不见的地方时，她恢复了玄紫月的样子，腕间的花蛇幽幽开口:“你下不了手。”

玄紫月沉默不语。是啊，她与那几个驱魔师之间经历过太多事情了，谁欠谁的，早已乱成一团，说不清楚了。之所以算得那么清楚，只是因为她想找一个放过他们的理由罢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是啊，这次过去后，他们之间经历过的事情，过去的情分也就不在了。他们若识趣，便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不然，再相见，便是敌人。

不知道晓翼怎么样了，若他有事，就算掀了驱魔族，她也不介意。玄紫月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在她头顶的天空，青色的小鸟飞快地掠过。

玄紫月一路飞奔到医院，顺着魔气很快找到了玄子音。

玄子音手中拿着一份病历，肩上站着青鸟，见她来，也没有多问，刚才发生的事情，青鸟已经告诉他了。玄紫月问他:“晓翼他没事吧？”

“不知道算不算有事。”玄子音合上病历，“目前来说没有生命危险。但紫月，晓翼他确诊得了渐冻症，最多只有一年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