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日,可很是宠爱她啊。”南絮转着汤匙,听完三福的汇报,轻笑一声,“封贵人……也是理所当然。”
元宵节时南絮身子不适没有去,只听说梅常在一首曲子把皇上唱的龙颜大悦。
“可皇上还赐了封号!”银粟扁着嘴。
南絮用手轻轻扣了扣桌面,银粟连忙噤声。
“顺者,从也,无伤大雅。”南絮毫不在意地啜饮一口牛乳。
“娘娘您安心养胎,不找到娘娘头上,您只管看着就是。”三福笑道。
“哼。”南絮闷笑一声。
“丽嫔怕是得委屈好半天。”
“可不。”瑞叶择了新鲜的果子进来,“刚刚听说丽嫔在御花园转悠,和顺贵人碰上了,两个人好一顿不阴不阳。丽嫔转头就说气的腹痛,把皇上引过去了。”
“传太医了吗?”
“没。”
“那咱们也不必去了。”南絮半合双眼,“三福,去看看膳房那头有没有酸杏子,拿一些来。”
“一会儿酸一会儿辣,小主您这是闹哪出啊?”
待三福退了出去,银粟不解道。
“酸儿辣女,还是不要太明显的好。”
南絮和上眼睛“本宫困了。”
“奴婢扶您去洗洗。”
“小主,小主?”南絮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叫唤,看了看天,还黑着。
“小主,储秀宫出事了。”瑞叶挑了灯进来。
“皇上不知怎么宠幸了丽嫔身边的侍女珊瑚,被丽嫔发现,气的伤了胎气,肚子疼的不行,这会儿已经传太医了。”
“什么?!太后娘娘可知道?”
“去报了。”
“快扶我更衣,去储秀宫。”
“是。”瑞叶早有准备,叫端着锦鲤瓷盆的宫女进来,替南絮洗漱,换上素净的天水碧色裙子,罩一件杏色比甲,随意戴了几只钗子,往储秀宫去。
“小主,小主,手炉!”银粟气喘吁吁地赶出来,把手炉往瑞叶手里一塞。
“小主。”瑞叶连忙递上。
“本宫不冷,你拿着暖一暖吧。”南絮以手支额。
“小主……”瑞叶张了张嘴,把嘴边的话又收回去了。
储秀宫
“你怎么来了?”皇后看见南絮走进来,拧眉道,“这儿血腥味重,别冲着你了。”
“臣妾在宫中待着也是心忧,不如来亲自看着,也好叫臣妾安心。”南絮摇摇头。
“扶宜嫔到西暖阁去歇着。”皇后轻拧眉头,唤点翠道。
“皇上。”南絮刚准备走,便看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
“皇上,丽嫔妹妹……”皇后连忙迎上去。
元正帝摇了摇头,不做多言,拾步走到门廊处。
“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呀?”南絮小声问。
“丽嫔惊着胎了。”皇后淡淡一句。
“娘娘,臣妾带宜嫔先去西暖阁了。”纯妃福身道。
西暖阁
“纯妃姐姐,这……”
“嘘。”纯妃悄悄地聆听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丽嫔不知为什么,给皇上端了酒来喝,皇上喝醉了,宠幸了丽嫔身边的大宫女珊瑚,被丽嫔发现,这才惊了胎。”
南絮愕然,却听得纯妃道:“现下还不知道珊瑚怎么处置,皇后娘娘便先瞒着了,若是这丫头没了,这事你就烂在肚子里,莫要再提。”
“臣妾知道,多谢姐姐。”
纯妃与南絮相对而坐良久,皆是无言。
“纯妃娘娘,宜嫔娘娘,丽嫔娘娘的胎保住了。”
“呼――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纯妃对孩子一向心软,南絮只站着不说话。
“宜嫔娘娘,皇上请您先回去。”正说着,全安才廊前转过来,打个千儿道。
“好。”
南絮也不多问,极乖觉地离去。
次日一早
南絮一行人从慈宁宫回来,去往坤宁宫。太后昨儿半夜就得了信儿,派了和暄去探视。
皇后坐在上首,面容整肃。
“各位妹妹也都得了消息,半夜里丽嫔惊了胎,太医堪堪保全,你们往后,莫要总往储秀宫跑,给丽嫔好好将养着。”
“谨遵娘娘懿旨。”
“童贵妃和宜嫔两个也要万分小心才是,皇嗣马虎不得。”皇后复又叮咛道。
“是。”
皇后顿了一顿,声音缓和了几分:“还有一桩事,昨儿个皇上醉酒,宠幸了丽嫔身边的大宫女珊瑚,本宫已经问过皇上,就将她先晋为官女子,住到顺贵人那,权且做个清闲的宫婢。”
顺贵人拉了拉脸,无奈起身应道:“是。”
“这两人可有的闹了。”踏出坤宁宫的宫门,南絮对依兰笑道,“咱们只管看戏就是。”
“话说,皇上也不大顾及丽嫔的脸面呢。”
“都说丽嫔的胎不祥,皇上平日里不说,心里到底是烦忧的。”
“照你这么说,我竟觉得今晚皇上还会去看看那个珊瑚呢。”依兰浅笑安然,带了一嘴。
却是一语中的,皇上晚间果真去了咸福宫。
就此一连三晚,都在咸福宫安歇,很快升了珊瑚为答应,没给丽嫔留半分脸面。
“原来如此啊。”南絮看完阿玛的家信,冷然一笑,“丽嫔的阿玛,拖了女儿的腿呢。”
“皇上这哪里是打丽嫔的脸,打的是金家的脸呢。”瑞叶把纸拿去烧了,闷闷地笑:“就看金大人能不能领会皇上的意思了。”
“左右与咱们无关。丽嫔这一胎已经成了纸糊的,来个人一戳就破,咱们可得离得远些,告诉咱们宫里的人,最近少出去。”
“是。”
“新来的几个还安生吗?”
“有一个长得不错,看着不像个老实的,只是最近也没揪出什么错处来。”
“慢慢看吧,本宫这里要是出了个珊瑚……哼哼。”南絮摆弄着指甲,哼笑一声。
瑞叶连忙跪下,上一次小主笑这么恐怖,还是好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