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选秀

“多谢，告辞。”南宫府大门外，陈沐琪一板一眼的道别，南宫月笑着拱手一让。

　　“少爷将陈小将军请出来，怎么不聊一聊再让他走呀。”何念道。

　　南宫月瞅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何念不明所以的回头望向北惜，北惜就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何念一眼，道：“尬聊还不如不聊，浪费口舌。”说后便紧跟上南宫月而去，留下一脸蒙圈的何念。

　　“今日你和熙怀一同出去，可是有聊上一聊。”陈二夫人回府后便寻了陈沐琪来。

　　“什么也没聊，出了门就各走各的了。”陈沐琪如实说道。

　　“怎么会什么也没聊呢，想当年我和他母亲，也算是在同一闺学学艺。别看他年纪尚浅，阅历却是不少的，你们应该有许多话可以聊的。”陈二夫人道。

　　陈沐琪听母亲这么一说也不知如何作答，他们一个经商一个从军，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话可聊的。

　　陈二夫人似乎看出自家儿子的心思，笑道：“无妨，反正来日方长，你们总还会再遇上的。”

　　听母亲一言，陈沐琪似有些疑虑，便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也没什么，你不用多想，”陈二夫人笑道，“我们陈家与他们南宫家本就是有着老交情的，那黄老太君曾对你祖母有恩，我与姬氏又有自小的情份，你们多走动走动些又何妨。”

　　“可我对行商买卖了解甚少…他…”陈沐琪道。

　　“那你们可以聊聊骑马射箭，”陈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听母子二人所聊，便也插上一嘴道：“你也别小看了行商买卖，这和行军打战是一个道理，都需沉着冷静，小心布防，瞻前顾后，心思缜密。”

　　“父亲。”见陈父进门，陈沐琪从椅子上起身向其行了一礼。

　　陈父点头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无需拘谨，又道：“今年西大营又要招新兵特训，你祖父已为你在桓王那求了一名额，待到中秋过后，你便去吧。想到时熙怀也会在，你们多接触接触，定会受益良多。”

　　陈沐琪沉思，这怕才是最终的目的吧。桓王的西营特训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若是没几个本事，怕是在初选的时候就会被甄别出来。而陈家在朝中已沉寂多时，老一辈的将军已退了下来，父亲和大伯只是军中偏将多从了文。

　　这几年他随着旧部叔伯们小打小闹的，虽有些军功却少了些依仗。祖父这时候让自己随着西营历练，这是要陈家提前站队了。

　　桓王杀伐果敢，从不受新旧两派影响，只要是为朝廷有益地便会支持，跟着这样的上锋他是愿意的。而南宫月嘛，他一时也是一言难尽，他对他的印象不坏，但总觉得这少年身上有股邪气，有些神秘，有点生人勿近之感。

　　“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此时南宫月正坐在云生楼画室，一边拿着样衣，一边对比着样图，看还有什么可修改之处。大老远的便听到何念喳喳呼呼地从楼下跑来，都懒得理他。

　　“少爷，出大事了……”何念直奔画室，双臂力撑在案上，南宫月却是不理他继续手上的工作。

　　北惜倒是瞅了他一眼，问道：“鬼喊鬼叫的，你倒是说说出了什么大事？”

　　“我刚在府里听管家说，王麽麽正式开始给少爷张罗起选侍婢的事了。”这么说着南宫月倒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继续忙活，何念见其没多大反映继续说道：“王麽麽不光是从人伢婆子那里挑，今早还上了王府，向王爷求了对牌，去了宫里的教坊司和秀婢所……”

　　“哦……”南宫月兴致缺缺，敷衍地应了一句。何念都这么说了，自家少爷仍是没多大反映，也不知说啥才好。

　　王麽麽从宫中回来后先去了桓王府还对牌，那一脸的喜庆样挡也挡不住。余公公见状也来了兴致，毕竟是关乎小公子的，他总要了解一二，回头王爷问起来他也好答上几句。

　　“如何了？”余公公笑问道。

　　“我千挑万挑的选了三十个姑娘，模样都还过得去。”王麽麽乐道，此话一出倒让余公公汗颜，这是不是太多了些，都快赶上皇上选秀了。

　　“这会不会有点多呀，左不过是给小公子选几个侍婢。”余公公道。

　　王麽麽却是摇了摇头道：“人多才热闹嘛，也免去少爷尴尬，要是看得好的，多留下几个也无妨的。侍婢、侍妾、陪房都是可以的。”

　　“这……会不会太急了些。”冷不防的被王麽麽这么一说，余公公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王麽麽才不管这些，直接道：“不急不急，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别家的公子少爷好些个十一、二岁房里便有了人，我们家这个纯得还是张白纸，不多张罗几个，怕是要落下了。”

　　说着又笑着从怀中摸出个玉牌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南宫月院中的出行令，“看着没，这可是小主子亲自给我老太婆的，少爷可是自愿地。不说了，我这就回府里安排去。”

　　不待余公公再说些什么，王麽麽火急火燎地走了。余公公笑了笑，看着王麽麽走远，还在不断地回味着自家小主子，严防死守了十几年终于要被开采了的喜悦，无奈地笑了笑。

　　余公公笑着转身，却冷不丁地撞见无声无息来到自己身后的王爷，心口一紧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擦了擦并没有汗的额头上前来回话：“王爷，刚王麽麽来还对牌…说是给公子精挑细选了三十位婢女，现已回府上安排去了。”

　　余公公这么说着，明显感到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偷眼瞧了瞧自家王爷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想来是自己多想了。又接着说道：“公子也到了该懂这些的年纪了，且王麽麽是得着公子应允才去张罗的，想来早有打算的。”

　　桓王听着轻皱起了眉，“嗯”了声后再无下文地走开，独留余公公在原地。

　　“王爷。”待桓王步入书房，一黑影闪入其中。

　　“起来回话。”桓王平静道。

　　“是，”此人正是桓王派遣在南宫月身边的熙影，“公子选婢虽是府中一时提及，但来路甚广，不得不防。”

　　“再加派人守密切看护，院中众人查明出处。”桓王道。

　　“是”熙影应声后退去。

　　“黑曜。”听到桓王传令一黑影闪身而出，“去影卫里挑二名可靠的女卫到月儿身边，本王要知道他每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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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少爷请安。”南宫月刚踏入自己的小院，便见王麽麽领着一群女子前后错落三排，等候在院中。那阵势，那排场可真是够大的。

　　南宫月痞笑驻足在院门口，北惜轻咽了咽口水悄声对一旁地何念道：“怎么这么多人？”

　　何念压低着声道：“我都说了大事不好了，你们还不信。你们看西靳和南斯都被挤在角门那，可见也是吃了不少王麽麽嘴仗，我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报信的。”

　　“少爷回来了，快过来坐呀。”王麽麽那毫不掩饰地笑脸，招呼着南宫月坐到院正中的靠椅上。“少爷喝杯凉茶解解暑气，这天越发的热了。不过别担心，阴阳调和调和，便也能凉快许多的。”

　　听王麽麽这么一说，这一院子的男丁们都压低了头。这王麽麽可是府中的老麽麽了，他们可不敢直接顶上。

　　先前南斯只稍回了一嘴，便被王麽麽嘴炮似的数落了许久，他们可不敢再做这出头鸟了。

　　“都上前来一点，让少爷好好瞧瞧。”王麽麽指挥着姑娘们道。

　　南宫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一院子的姑娘，花花绿绿的，他虽是默许了王麽麽为他选婢女之事。可万万没想到，王麽麽行事如此之快，居然给他招来了这么多，这是要他提前英勇就义么。

　　南宫月无奈地招何念上前，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端起了茶几上的凉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何念快速地安排了门房小厮们准备了笔墨纸砚，道：“一人领一张纸，一支笔，写下自己的姓名，年龄，何技所长，外加一句现在最想同少爷说的话，一柱香内完成。”

　　王麽麽虽不知少爷为何要如此，但这毕竟是给少爷选的婢女，自然要少爷满意了才行。下面的姑娘们听后反映皆有不同，北惜何念等人立于南宫月身侧，仔细观察着众人。

　　西靳和南斯相望一眼，也立即会意出南宫月的用意，从角门处走上前来，一一记下各人的神色。

　　一柱香后，他们收上姑娘们写下的笔录整理。这法子比直接听她们说有效得多，以最快的速度了解到哪些人会说会写，是识字的，识了多少；有些个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或者简单的字，有些人识得字不少，工整程度又能知其肚中有多少墨。

　　哪些有小聪明的，心思活络的，不会写靠画的形式表达的，画工如何也是一目了然。

　　南宫月初初翻阅了一番，那些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的直接就淘汰了。写得十分工整地他也不要，太懂事的心也大，往后约束起来麻烦。

　　经这么一出直接筛去大半，看着院中剩下大概十三、四人的样子，南宫月才道：“今日有些乏了，姑娘们也折腾一日了，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