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寻觅与你,桃花叹息。但愿度过今生,不再相思。
遥远望去,这北凉皇宫深红的宫殿嵌进地里。
不食人间烟火,又道喜怒无常。
庭院内一名女子正在抚琴,如细雨鸣蝉,喃喃细语,喏喏声弦,风拂上雪帘,袅袅而起,流苏在发尖摇晃着,交错敲打着,虽然错乱,但也和偕。淡蓝裙底也随着风起风落,飘忽不定。
庭廊,
卫颜姑姑正在一旁看女子抚琴,脸上添了几分笑意。
“姑姑。”一个宫女轻步走过来,小声问候。卫颜脸上的喜色骤然不见,仍是小声道:“何事?”宫女附在卫颜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也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又道:“回吧。”
“诺。”说完,宫女便蹑脚离开。
卫颜朝女子那边望去,又笑遂颜开,过去福身道:“公主殿下,陛下召见。”
“父皇宣我去作甚?前几日才遣人来巴巴的求我抚琴,今哪有闲情去陪他闲话家常?”树下坐着一位身着素蓝的女子,双眸像一汪清泓,远山黛眉,肤若凝脂。骨子里透着一丝傲娇。
“瞧瞧,泠月都被陛下宠得没边儿了。”闻声独孤泠月收起六才的傲娇,连忙站来露出端庄大体的笑容,福身:“泠月拜见母后,静母妃。”
庭廊台阶上站着两个女人,前站着的是成皇后,独孤泠月生母。那一身九凤金丝绸衣袍,头上戴着的龙风杈,鎏金步摇盈在两端,在她身上既端庄又显朴素。后是静贵妃。在宫中最是温婉贤淑,一身素衣,流苏在发丝两端摇晃着。
成皇后和静贵妃互相搀扶着走过来。
“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没教养。”
“母后。”独孤泠月拉着成皇后的手撒娇道。
“没规矩。”成皇后提点道,随后又说道,“快先去你父皇那儿罢。他指定是等急了。”
独孤泠月才额首,连连称是。待她走后,成皇后摇了摇头,抱怨道,“这孩子,皆是被我和他父皇惯出来的。”
“姐姐,依妹妹看,泠月这丫头生性乖巧,是个讨人喜的。”静贵妃附合道。
“唉,她那哪是生性乖巧,分明是顽劣不灵。”成皇后叹了一口气,对独孤泠月无可奈何。静贵妃用手帕捂嘴笑道:“小孩子调皮一点也是常事,你就别与她置气了。”成皇后摇摇头,轻叹一声。
太极殿,
“平阳公主到。”传话太监提着嗓子喊着。大总管王从安走出来,福身:“咱家拜见公主。”
“公公免礼。”
“诺,陛下在里头呢,公主请――”
独孤泠月踏进殿门,卫颜姑姑叫住王从安,“王公公,陛下是有何事?”
王公公狡黠一笑,“卫颜姑姑,这圣心那,哪是我们能肆意揣测的?不过你放心吧,指定是好事儿!”
“从何说起?”
“咱家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陛下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
卫颜姑姑嫌弃地瞥他一眼,道:“罢了,圣心不可揣测。”说完把头撇到一边,不再理他。
殿内,独孤泠月拜过礼后,静候一旁。
凉成帝托着头,收起劄子搁至一旁,问道:“月儿,你说两国交战是好否?”
“自然不善,伤及百姓,两国之间又难免伤了和气。”
成帝颔首,阖眸顷刻,“你又可有反兵之策?”
独孤泠月思忖片刻,“西邱这么猖狂,若是求和,必定会让他们变本加利,南殷邱关系甚好。四国之间,东楚……”
“正是,你各兄长都前去征战,无人来面东楚上客,若一心求助,东楚不知是否能能应答。”
东楚,东宫青灰砌的宫殿在余辉中显得格外庄严,树影映照在宫墙上,看上去斑驳陆离。
“殿下。”一旁的内侍福身道,“陛下今日在朝堂上提了您娶北凉平阳公主的事。遣人来传话,若您明日去北凉提亲,就许诺把暮姑娘纳给您作侧妃。”
“他即说了,便没再给我拒绝的理由,去回了。”男子放下茶杯,淡淡地回了一句。见他一身玄色衣袍,有着一双漂亮狭长的丹凤眼,眉如墨画,那唇角微微勾起的笑最是邪肆。
“殿下,家妹……”暮夜辰欲言又止,虽言她的妹妹不是他国公主,但他们暮家也是家大业大,不算丢颜面。
“你且放心罢,就算是侧妃,我也不会让千雪受半分委屈。”轩辕衍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是。”暮夜辰福身应了一声。
北凉太液宫内,
“太皇太后,公主殿下回宫后就把自己关在殿内不让任何人进去。”
“唉,让她嫁到东楚联姻,与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自是委屈的。”太皇太后拔着佛珠,眯着眸子向佛像祈福。许是想起了往事,不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