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约定

“我觉得有些话我们可以说清楚一点。”郜嘉尧此时却像个大姑娘，扭扭捏捏。

“什么话？”苏洧婉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

“就是…”郜嘉尧涨红了脸，可能是因为害羞，有些话就卡在嘴边却说不出来，“就我对你的心意。”

这下轮到苏洧婉脸红了：“什么…什么心意。”说话也结结巴巴。

“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郜嘉尧狠心闭了闭眼，索性就全说出来了。

苏洧婉没敢应声，在她的打算里，现在这个不是必须要说明的问题。

“我不想让你一直躲着我，我觉得我们俩也不该这样互相逃避。”

“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想要好好学习，不想为这些事情分心，可是…”郜嘉尧顿了顿，委屈道，“你也不能就这样不理我啊。”

“我知道我们现在的重中之重，我也没说非得有个结果，就是你老这样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反正是忍不了我们两个跟个陌生人一样，太不像话了。”

“你可能现在对我没什么想法，没关系，主要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等你的答案，到合适的时机。只是我不希望，你拒绝接受我的好意。”

“就比如问题什么的，我明明比赵憬谦聪明得多，你可以一直问我的，我不嫌你烦，真的。”

郜嘉尧巴拉巴拉自顾自地说了一堆，等他说完了才发现苏洧婉没有出声。

“完了，该不会是…彻底对我没感觉吧？”郜嘉尧惶恐地想，偷偷睁开一只闭着的眼。

“我知道。”苏洧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还真是可爱，“说实话，我对你也有点感觉。”

“但是，我现在没有精力去眷顾这些。我只能让我自己选择离你远点。”

“没有想到，你也是…”苏洧婉说到这有些难以启齿，但很快接下去，“我也害怕，我会陷在对你的感情中，所以，我选择了疏远。”

“本来有些话是不用说太明白了。我们都懂得，我们在竞赛上的希望，这些儿女情长…我觉得目前不在我们考虑范围之内，而且，我们太小了，早恋是不允许的！”苏洧婉结结巴巴地说完了，毕竟拒绝人家的心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想考哪所学校？”郜嘉尧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和现在谈话毫不相干的问题。

“华…华清啊！”苏洧婉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回答了他。

“真巧，我也是。”郜嘉尧展颜一笑，“那我们一起考华清吧。”

“到录取通知书收到那天，我们就在一起。”

“好。”

苏洧婉心念一动，答应了下来。郜嘉尧也舒缓了情绪，眉眼间更多了几分笑意。

两人关系恢复如初，只是彼此之间多了一些心照不宣的约定。

数学联赛一试结果很快出来，高二竞赛小组除过苏洧婉他们仨，也没有人能再通过一试。

之后联合起来的全校数学竞赛小组，共有9个人参加这次的全国数学联赛二试。

离数学联赛还有一周的时间，苏洧婉自从和郜嘉尧解除心结之后，也在慢慢进步。

郜嘉尧又为了苏洧婉跑遍了学校周围的书店，想给她找一本合适的竞赛题，但没有找到符合他标准的，索性就请假花了一天时间给她整理了一本题库。

拿给苏洧婉的时候，连冠宇英都酸了：“我也好想拥有一个能够给我编题库的男孩子。”

然后假装抹了抹眼泪，指着赵憬谦：“赵憬谦！我对你这么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赵憬谦皱了皱眉，“冠宇英，有病就多吃药。”然后又补了一刀，“你？能把学校发的习题做完就行了，别奢求太多。”

冠宇英一愣，心里存了点恶趣味，原本也只是揶揄一下高冷的赵憬谦，没有想到他居然…怼人怼得无话可说！

留下苏洧婉和郜嘉尧在旁边笑疯，而他还保持着震惊的姿势。

“谢谢。”苏洧婉听见上课铃想了，接过习题册对郜嘉尧说了声谢谢。

郜嘉尧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美滋滋的，给苏洧婉找起题来更是冲劲十足。

周六竞赛小组的人比之前少了将近一半，但氛围更浓厚了，经常为一道题的答案争得面红耳赤。

每当这时，郜嘉尧却又总像是不经意提点一样，让大家都醍醐灌顶。

赵憬谦看着在竞赛班里地位愈加“神圣”的郜嘉尧，心里的无力和佩服更甚。

他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刷题，经常能够看到他伏在桌上奋笔疾书，郜嘉尧提醒过他几次过犹不及，就连苏洧婉也规劝了他几句，可就是没有丝毫改变，最后两人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赵憬谦的压抑两人无从得知，只是二试迫在眉睫，一向淡定的苏洧婉也有些不安。

“你说，这次竞赛会不会比之前更难啊！”苏洧婉一边走一边和郜嘉尧闲聊。

“肯定会啊！毕竟这是全国联赛，难度肯定比省联赛大。”郜嘉尧忽然感觉自己这样说不太好，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对了，我给你编的那个习题册你做完了吗？”

“还差一点点，有些地方还没有太懂。”苏洧婉脸上浮现为难，“有些题目好多高等数学的知识，你…自学了吗？”

“一般会看看那些课本。”郜嘉尧不太在意地说，“高等数学知识点你要是实在不太懂，我好像下面都有其他的方法，只不过过程更复杂了一些。”

“我的意思是…你，你可以和我讲讲吗？”苏洧婉羞赧，毕竟郜嘉尧编习题已经够麻烦了，还要让他讲，这样一看有些趁火打劫。

郜嘉尧听了之后轻笑：“当然没问题，你的实力 我很清楚，这些习题是针对你的弱点强化，你有些疑惑是很正常，是我没想到，应该给你讲讲的。”

郜嘉尧讲题深入浅出，苏洧婉又是个聪明性子，一点就通，也没太耗费郜嘉尧多长时间。

“谢谢你，我请你喝奶茶。”等讲完题，苏洧婉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大黑，有些不好意思。

“好。”郜嘉尧也没拒绝，能多一会和自己心爱女孩相处的时间，谁不高兴？

“你也不用太紧张，后天就是二试，今天放假你也是一直呆在教室，你可以出去放松放松，刚好明天周六，你可以在家多歇歇，不用再做新题型了。”郜嘉尧接过苏洧婉递过来的奶茶，宽慰她。

“好，我只是有点害怕，全国数学联赛哎，我都还没有参加过。”苏洧婉插好吸管，吸了口珍珠。

“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你挺聪明的。”郜嘉尧忍不住摸摸苏洧婉的头顶。

一瞬间，苏洧婉感觉她的身体都僵硬住了，只好磕磕巴巴地回答：“谢谢。”

虽然两人已经表明心迹，但苏洧婉还是很害羞，平常接触没什么，一旦有她们两个人，苏洧婉心跳得就会有些快。

“我送你吧，大晚上也有些不安全。”郜嘉尧抬腕看了看手上的表，提议道。

“不用了，我家很近，穿过这条街拐个弯就到了。”苏洧婉拒绝了，但脸上还有些发烫。

“好，那你回去跟我发个信息说一下。”郜嘉尧也没再坚持，苏洧婉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快成年的人了，再说要是再那条街碰上了认识的人，传出闲话来就不好了，他不想给苏洧婉造成负担。

两人分别后，苏洧婉却遭到了拦截。

路灯照耀下，徐嘉悦的脸有些不清，苏洧婉内心却是一跳。

“对不起。”徐嘉悦却罕见的软下来声，“我为之前我说你的话向你道歉。”

“虽然…我说的是事实，但用那样的话来骂你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因为生气就把气撒到你身上。”

“那些过分的话我希望你不要介意，在这里，我向你郑重地道歉。”徐嘉悦在灯光下看向苏洧婉，因为两人隔的太远，也有些看不清。

苏洧婉却直接笑了：“什么叫你说的是事实？”她虽然善良，但也不意味着就能够接受毫无诚意扭曲事实的道歉。

“我希望你清楚，男女之间的恋爱懵懂是不需要任何人来耻笑辱骂的。”

“你骂我的话，对我道歉，我应该接受，但你的毫无诚意的行为却让人反感。”

“我承认，你能来向我道歉，我很意外，但你话里话外，还是有一种高傲的姿态，你没有真正认识到事情的真实性。”

苏洧婉一字一句像是敲在了徐嘉悦的心上，让徐嘉悦有些无地自容。

确实，她对苏洧婉来道歉，内心还是有一种优越感的，她心里直觉苏洧婉的行为是令人讨厌的， 可是自己这毫无诚意的道歉，是否也只是虚伪的行为？只是安慰了自己内心的不安。

苏洧婉也不再多话，径直从徐嘉悦身边走开。

“我希望，你不要来找我了，我本来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我希望，你能够温柔地对待每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