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姜姑娘，求你，救救她。”

　　他的声音破碎到不行，压抑着绝望。

　　奈何梨笙做制偶师这么些年，这样的场景见过了不知多少，一颗心早已冷硬无比。所以哪怕是到了这时，她也只是不徐不疾的将人迎了进来，慢悠悠地倒上一杯花茶给他。

　　“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梨笙笑靥如花，看着帝漠冷硬的面庞。

　　这样一张脸，如若呈现出痛苦的表情，该是多么的好看。

　　帝漠一口花茶当酒灌下，缓缓开口。

　　他把他们之间，初见，相识，相知，相爱，相守，相离的故事一一叙述了出来。

　　他深陷其中，逐渐加深他如墨一般浓的痛苦。

　　他说一句，她的笑意也跟着浓郁起来。

　　无心就像柱子一样，一动不动的，仿佛什么也不能入耳。

　　梨笙却能看到他袖中紧紧攥住的双拳。

　　哎呀呀，这就受不住了？

　　好玩的，还在后头呢。

　　北琦是被围杀而死。

　　哪怕帝漠疯一般赶到，也只能收回一具冰凉的尸体。

　　虞虔想借此机会，将她留在南陵。

　　他的大臣们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无可奈何君主，就只能拿北琦开刀了。

　　“所以……”梨笙笑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偶？”

　　帝漠恍惚的偏头看她：“听闻姜姑娘可以起死回生，我，想要她活过来。”

　　活过来，而不是被制成人偶。

　　“那就有些难办呀。”梨笙故作为难的说，“此举逆天夺命，会遭天谴的。”

　　帝漠没有说话。

　　这制偶和活人，可不能相提并论。

　　“一旦开始，你就要月月以心头血饲之，不得中断。”梨笙缓缓开口，“作为代价，你要得到有神息的东西，来留住她的魂魄。而我的报酬，我要你最重要的东西。”

　　有神息？

　　帝漠不解。

　　梨笙笑吟吟看向无心。

　　无心默不作声，转身出了门。

　　“呵。”梨笙冷笑一声。

　　“姜姑娘……”帝漠面带疑惑。

　　“等着吧。”梨笙哼哼了一声，轻呷了一口花茶，蹙了蹙眉，“这茶火候不够。”

　　……

　　无心很快就进来了。

　　他的气息有些萎靡，手上持着一支长戟：“拿去吧……”

　　斩妖戟是他的本命神器，斩断契约，无异于折了半条命。

　　帝漠没有想到这个冷漠的男人会出手帮他，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梨笙接过斩妖戟：“那谁来与她成为共生者呢？”

　　“她醒后会记忆全无，满心满眼都只有共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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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我。”帝漠开口。

　　“你？”梨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两个男人的心同时一沉。

　　“不行。”

　　梨笙在两人的目光之中，解释到：“你身为半妖，血脉奇特，更是命途多舛。”

　　“你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还想……”梨笙脸上的嘲讽显而易见。

　　“姜姑娘……”帝漠声音颤了颤，“何为半妖？”

　　“这都听不懂吗？”梨笙的笑，满是恶意，“你的母亲，是个妖啊……”

　　帝漠几乎是落荒而逃。

　　无心脸上满是疲惫，却也露出几分笑来：“我就知道……”

　　不会就这么过去了的。

　　“你就不怕遭天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