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暗沉纵难忘

苏涉被气的半死，但奈何这位陇西李氏的流照君不仅说的句句在理，还和金光瑶生死相连，动她不得，拿她更是没有办法。

成诺在一旁看着好戏，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挽歌，又看了眼金光瑶，又品味了一下这位流照君刚刚说的话，颇有道理。

成诺（字璟玩）“苏宗主，你不要再同流照君多费口舌了。”

成诺是看不下去了，便出声制止道，心里想着这位苏宗主难道不知道自己本来就理亏吗？被人拿住了把柄还说不过别人，这般要为人拿捏，仿佛是他们这一方是为形势所迫的一样。

苏涉闻言这才松开了执剑的想法，慢慢平复着心中跌宕起伏的情绪。

成诺叹了一口气，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李挽歌，又看了一眼李明哲，摇了摇头。

成诺（字璟玩）“你同她说是没用的，毕竟流照君若是伤了身子，即便宗主与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除性命堪忧之外的伤是没有大碍的，那也是有一定关联的，总是不能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

李挽歌闻言，微微顿了顿，倒是成诺的话提醒了她，不然她都忘了她和温若寒的命蛊之所以能成，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所以她和温若寒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而这命蛊却莫名其妙地转移到金光瑶的身上，虽然李挽歌也不知道是怎么转移的，但是确确实实如成诺所言，她和金光瑶没有任何的血亲关系。

故而，除却性命堪忧的大伤之外，平时的小打小闹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刚刚她反应那么大，也是因为金光瑶中毒，而后两人都服用了解药，所以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她现在有不少事情都不太清楚，比如……

这命蛊，是如何从温若寒的身上转移到金光瑶的身上的？

十六年前，不夜天就是金光瑶要置她于死地，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吗，她和他生死相连，那个时候他不可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这不像是金光瑶的作风。

她差点儿因情蛊而死，他难道一点影响都没有吗？还是说……他、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怎么回事？！

她静静地抬起头来，开口道。

李珺（字挽歌）“知道这么清楚，看来你们家宗主很信任你。”

成诺笑而不语，倒是李明哲担心她会说些什么，不想李挽歌受伤，就连忙提醒道。

李珏（字明哲）“她是温氏的人，与金光瑶大约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都陪伴在温若寒的身边，知道这些倒也不足为奇。”

在场之人很是惊讶，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那成诺和青衍君夫人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怎么就一个成了温氏的人，一个投奔外家永安王氏嫁给了李氏做主母，差别怎么那么大啊？

即便不是一母所出，但青衍君夫人的母亲是嫡母，成诺跟随嫡妹去外家未尝不可，怎么就去了温氏呢？

那温若寒，可是让夷陵成氏覆灭的人，成诺不思报仇也就罢了，反而还要追随杀父仇人呢？

李挽歌闻言，心里面也同样想着这一件事情，很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成诺歪了歪头，什么都不说，接受着在场之人惊讶而又夹杂着异样的眼神，她自然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她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了，看过那么多人的惊讶，如今已经不在乎了。

李珺（字挽歌）“温氏……”

她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昏迷时候耳畔的言语。

*

李挽歌以为昏过去，身上那些痛楚都不会再有了，可她错了，大错特错。即使她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她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将要撕破她灵魂的痛苦。

忽然一只手缓缓靠近了她，随后扼制住她的下巴，再一用力，强迫她的嘴巴张开，那人的另一只手端着一碗氤氲着热气的汤药，即使她还有些模糊，抬不起沉重的眼皮去看，可也能感受到那点点的热度。

昏迷的人没有半分挣扎，重伤的她浑身疼痛，那碗汤药顺着她的嘴巴流向她的喉咙，随即涌入体内。汤药好像是刚刚煮好的，滚烫的热水流过她的喉咙，灼热的痛楚席卷全身，她胡乱地摇着头试图缓解一下，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疼……好疼……

她妄想摆脱那人的扼制，可迷迷糊糊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更不要说挣扎了。冰冷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落到那人的手上，随后晕染开来。

可那人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一下就松开了她的下巴，盛满了水波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已经泛起一道红痕的下巴，眼珠子开始不安地晃动着，眸子里尽是惶恐不安。

感觉到那人松了力道，李挽歌立马就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试图抢救一下她的“喉咙”，然而那人再次扼制住她的下巴，滚烫的汤药再次往她的嘴里灌去，一碗又一碗……

她的口中一片酸涩，身体本能地抗拒，棕色的药汁从她的嘴角溢出，流到她白色的衣襟中消失不见。

“垂死挣扎？放心，没人想要你的命。”

“继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

一道满是杀意的女声传入耳中，李挽歌的眼泪再次从阖着的眸子里流出来，与嘴角不断溢出的药汁交织在一起。

是女子……不应该是温若寒吗？

可无论是谁，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要她的命，那要什么？

或许是这汤药的原因，李挽歌的意识慢慢消散，努力在想他们想做什么之时却陷入了一片黑暗，真正的黑暗。

这次，她没有半分意识。

*

她至今方才恍然大悟，她道成诺怎么会这么熟悉，原来是她，不仅仅是因为成依，还是因为她在她性命垂危的时候在她身旁说过的话，她虽算不得聪慧，但是关键时刻她该记得的事情她不会忘。

更何况还是性命垂危时候的呢，她更是记在心上，不敢将其忘记。

就是她，就是她！

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眸光微沉，她冷冷地道。

李珺（字挽歌）“是你成诺，是你！”

是你毁了我！是你让我身中情蛊，让我成天活在痛苦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是你让我断了所有的后路。

她在心里怒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