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思念是什么啊?”
思念是什么。
除夕夜最后一趟列车里,下铺的女孩接着妈妈的电话。女孩对铺的男人抱着装着工钱的包,深深的睡去了。坐在窗前若有所思坐姿笔挺的老人,不停抚摸着一支钢笔。
秋凯戴着耳机,再无聊的车程,也没有人在意,在意女孩对妈妈说了些什么,男人是从哪来干什么的,老人的钢笔有什么故事。只顾着半仰着琢磨手里的一本密码本。密码本的主人,是小有名气的漫画家,也是秋凯的哥哥秋本。
秋本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为了给女儿取名,一向不信神不信道不信佛的秋本,找了个深山老道给女儿求名。
老道算了几卦,像是冥想了稍许,题了几个字,秋本一眼相中一个沐字。
秋沐五岁那年,连电影院都不去几次的秋本,带着女儿去游乐园玩。夏日里的游乐园沸腾着孩子快乐的笑声。秋本带着女儿玩遍了所有项目,留下来一墙的照片。
从早到晚,傍晚时,秋本带着女儿上摩天轮。摩天轮转到最高点时,秋沐许了一个愿望,无论秋本怎么问,她都不透露一点点。
秋沐六岁,原本短发的秋沐留起了长发。
‘’爸爸!帮我扎辫子。’’
秋本笨手笨脚的整理着女儿的头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头发。
秋本买来了理发店用的发模,一遍一遍练习着。倒是能给秋沐扎上了马尾。
秋沐七岁。趁爸爸不注意,秋沐悄悄溜进秋本的画室。工作入神的秋本身后突然窜出一个可爱鬼。见到秋沐进来,秋本立马合上了画本,像秋沐藏着许的愿望一样,把画本藏在身后。
‘‘爸爸,你在画什么啊?’’
‘‘是我的新作品,我叫它思念。’’
‘‘爸爸,什么是思念啊?’’
“爸爸的作品会给沐沐答案的。”
秋沐十岁。夏令营野营时,秋沐误食了有毒的野果,山里信号很差,秋本背着女儿,一路狂奔,一路找信号打电话。急救车里意识模糊的秋沐断断续续的问嘴唇发紫的父亲。
“爸爸,我会不会死掉啊?”
“沐沐,不许胡说。”语气接近责骂。
秋沐十二岁。初中生活突然加大的压力让秋沐喘不过气。深夜一点,终于做完作业的秋沐走进客厅,发现秋本画室的灯还开着,从门缝里传出笔尖擦过时哗哗的声音。
秋沐躲进厨房,爸爸从来不让她碰灶台。秋沐早就想试试了,轻手轻脚的找出面条,火腿,鸡蛋和青菜。即刻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等到秋本发现时,两碗面条已经摆在桌子上,做面的大师没等到爸爸画完,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秋本把女儿抱回卧室,给女儿盖好被子,轻轻走到餐桌前享受夜宵。
秋沐十三岁。一个下雨天,雨下的很大很大,忘记带伞的秋沐站在校门口等着来接她的爸爸。等了好久好久,高年级的人都走光了。秋本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