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贺黎被送到一间较大病房里。
贺离意外地看向另一侧床上看书的少年。
“还有个室友?你们不怕我发疯把他杀了?”
抓着他手铐的那个男医生有些怪异的看了贺离一眼,就走了。
贺离从裤兜里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发型不乱,嗯,是个美男子。
贺离晃了晃手腕,带着手铐漫不经心地踱步到属于他的床边,坐下,打量了周围。
是的,这里不是医院,而是——
精神病院。
贺离杀了人,还是他平常会出来喝酒聚会的朋友,至于原因…是因为那些富家公子哥们当场做淫/乱的事。
看得他恶心不已。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些人的脑袋都不知道哪去了。
疯子。
一片狼藉。
贺家为了保全他,只能伪造了一份他有神经病的病历。
开玩笑,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那些只手遮天财富万贯的大佬?
可以保命就不赖了。
贺离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抬眸看着对面的少年。
“对面的那个,你有病吧。”
贺离笑着喊道。
那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少年闻言,扯了扯嘴角,不予理会。
贺离有点不满。
随手抄了个杯子扔了过去。
那个少年举起手中的书挡住,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根针,头都不抬地掷过去。
贺离来了兴趣,看着离自己脸颊只有几寸的针钉在墙上,末梢还在微微颤动。
“有点意思啊。”
贺离抱着被子瘫在床上,“唉,书呆子你差点就毁了我帅的人神共愤的脸了。”
他现在完全忘了,是他先拿杯子砸对面的。
由于被书遮了大半个面孔,贺离并没有看清对面长什么样。
贺离下了地,像是在自己家似的晃晃悠悠走过去。
“看啥呢…解…剖学…”
“嗯?这么变态的书。”
“他的脑袋被我扔进洗衣机了,就在那个会所的洗衣房里…”
贺离念着书上的内容,那个少年并没有理他。
贺离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我可是弄死了四个。”
那个少年才开口道,“滚下去。”
声音低缓,还带着一点点嘶哑。
贺离并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少年缓缓抬头看向他。
他的皮肤白的有些不正常,乌黑的发几乎要遮住眼睛,秀气却又危险。
他的眼睛在头发的遮掩下危险极了,像…暗夜里的毒蛇。
贺离知道眼前的男孩并不弱,主要怕自己被扎废,就一个挺身下来,顺手拿了他的信息卡。
“嗯…沈梵,年龄…二十二?!”
他不禁回头看向那个抱膝坐着看书的少…啊不是,男人,惊奇的道,“你二十二?”
可奇了怪了,怎么看都只有十几二十的男孩子竟然就比他小一岁?
沈梵抬眸看向贺离,将书夹上书签合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地。
身着病号服的沈梵,看起来更单薄了。
贺离看向他,暗自比了比,竟然和自己差不多高。
沈梵慢慢走近,拿走了信息卡,又重新挂在床尾。
“四个人而已。”
只说了这么句话,便打开门出去了。
贺离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杀的人。
还有,这栋楼都是些病的不轻的,更不乏这些杀了人却假装自己有病的。
贺离也打开门,晃悠着出去,刚踏出几步就被女护士给押了回去。
说是女护士,可那体格比贺离都结实。
主要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都是些精神病,要娇娇弱弱的又制不住。
看那护士一走,他就探了头出来。
主要是带着手铐不方便。
他刚溜了两步,肩膀就被人拍了下。
“好好好我回去就是了。”
边说着便转身,就对上一件病号服。
这才抬头看,一双狐狸眼睛,嘴唇薄得无情。
可是同样是病人,他却没带着手铐,这就…有点危险了。
面前的男人笑得灿烂,一双丹凤眼眯着,同样在打量他。
“去哪呢?”
“跟你很熟吗?”贺离转身要走。
“哦呦,长得漂亮,说话却不怎么好看啊。”
面对男人的调笑,贺离挑了挑眉,“漂亮?眼不瞎吧。知道你想夸我帅,直说就好。”
那男人附身在他耳边吐出一口热气道,“你的舍友并不是个善茬呢。”
贺离偏头,揉了揉耳朵,“废话。”
“他啊,有狂躁症,当年拿了把刀就屠了一个正在传教的教堂…”
“然后呢?”
“是个疯子,拿他没辙,再加上那也不是什么好教堂,就把他关进来了。”
贺离耸耸肩,“怪不得。”
“什么?”
“没什么。我要回去了。”
“唉……”男人拦住他,“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告诉你?”
“没兴趣。”
说完就拂开他的手,径直走回去。
“呵,真是…”
回去以后贺离就直挺挺躺在床上。
这床果然没有豪华大床舒服。
贺离翻了个身,就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贺离支开眼皮,懒懒地撇了一眼。
是沈梵。
贺离没再理他,至少听那个人说,他非常危险。
但是沈梵却走到他床前。
“离那个人远点。”
“哪个?”
沈梵没再说话。
贺离知道,是那个狐狸眼。
可是在这个时候问为什么岂不是太蠢了?
“他才是个疯子。”
沈梵缓缓道。
………
一个月的时间。
那个狐狸眼叫谢昔,真正的危险分子。
这个精神病院在半年前重建过,当时火势漫天,无人生还。
这是报道。
但是事实不符,活下来了两个人,谢昔和沈梵。
这两个人先是杀了院长,又一路杀下来,最后尽兴了才点了火。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怕引起社会恐慌。
这时贺离在这一个月了解到的。
跟他们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太单纯了。
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出院了。
新来的院长也知道内幕,根本不敢管这两个大爷。
“贺离。”
沈梵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
“饿了。”
贺离无意在半夜做了宵夜,就是普普通通一碗面,刚吃了一口,就被沈梵拿走了。
“???”
“沈梵你干嘛?”
沈梵吃着面,根本不理会他。
贺离向恶势力低头。
但是某人得寸进尺,甚至快成了厨子。
“明明…厨房有厨师,还有饭。”
沈梵一个眼刀飞过来,贺离又想起自己被针支配的恐惧。
说到针,沈梵进院前其实是个法医,是因为有个人暂时性休克,生命体征暂时没有,但是沈梵什么不问就把人给解剖了。
这才被送到精神病院。
贺离已经掌握一手好菜,完全忘了自己曾经是个少爷。
“吃饭。”
刚端上来,门就被敲了敲,两人很有默契,一个藏饭一个开门。
是谢昔。
“嗯…贺大少爷过得竟然是个小女仆的生活。”
不知道想到什么,贺离耳根微微有些红。
“闭嘴,你来干嘛。”
谢昔挑了挑眉,“正好看见你辛勤的小蜜蜂模样,跟着饭就来了啊。”
沈梵把饭菜拿出来,简单的两道菜,一碗米饭。
“不行,滚。”
沈梵已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谢昔的死皮赖脸可谓是登峰造极。
直接从贺离的胳膊下穿过。
“喂,你...”
话音未落,外面穿来爆破声。
贺离眉头一挑,下意识转头看向两人
沈梵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用筷子将菜里的姜挑了出去。
谢昔则是懒懒仰躺在床上,“来喽。”
沈梵闻言,将筷子放下,依旧优雅地用手帕擦了嘴。
“贺离,准备好了吗?”
谢昔笑眯眯地勾着贺离的肩膀。
沈梵从床底拿出三副护目镜,自己带上后又给贺离带上。
“喂,那我呢?”谢昔委屈巴巴地接过了护目镜。
面前的墙猛地轰塌,一架私人飞机带着夕阳的余晖飞停在三人面前。
........................
贺离还是没反应过来。
这两人不是因为是疯子才被关在院里的吗?
怎么又成自愿的了?
“啊,因为我是个共产党员,我要为我所效忠和热爱的祖国献出我的一切...”
谢昔换回了自己公子哥的衣服,吊儿郎当地说道。
“你看我像信你的样子吗”
“耶?你不信吗?你可以去问问沈梵啊。”
说话间,沈梵推门进来。
他瞟了一眼谢昔,后者很没骨气地遁了。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
气氛莫名有些尬。
“额,沈梵啊,我能不能回家啊?”
“不能。”
“为什么?!”给贺离着急地,差点蹦起来。
“因为...”沈梵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我不想让你走。”
贺离默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
沈梵走了出去。
这算不算变相的囚禁?
没招惹他啊?在院里还是我做的饭呢。
要不,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