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祭道会

夜玄庭老早便在莫汐屋外等着了，他把玩着手里的钱袋子，心情似乎不错。

“吱呀——”梨木做的门被推开，小姑娘从里边走出来。

夜玄庭抬头望去，顿觉惊艳。

小姑娘的脸颊粉粉嫩嫩的，穿着他送的鹅黄色绣裙，披着一件浅青色的小夹袄，小巧灵动，分外可爱。

“小哥哥！”小姑娘一眼便看到了他，扑进了他怀中。

其他五人看着有点酸。

“小心些。”夜玄庭的手放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拿着钱袋子送到她手中，轻笑道：“今日过年，小汐儿十一岁了哦，喏，这是我给小汐儿的压岁钱。”

小姑娘双手捧着这钱袋子，只觉得重。

小哥哥也太富了吧……自己好像也应该送小哥哥点东西吧……

想着，小姑娘把钱袋子系在腰间，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地摘下自己一直带着的古钱，向夜玄庭展开，甜甜一笑，道：“小哥哥你低下头。”

夜玄庭依言照做。

饶是如此，小姑娘也还需要踮起脚尖。

莫汐踮着脚，把古钱戴到弯着腰的少年脖间，软声道：“小哥哥可要收好这枚蕴灵古钱。这是我的伴生灵物，可以保平安的。”

只不过，小姑娘不知道的是，这枚古钱，沾染了白泽气运，从它落到少年手上之时，二人的缘分，便拴在了一起。

夜玄庭低笑，他的小汐儿，心里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小汐儿，这算……定情信物吗？”夜玄庭忍不住凑近了小姑娘，轻笑道。

小姑娘话还没出口，却听见了一声冷喝。

“放肆！”

角琴的剑出鞘，直指夜玄庭，眸中怒意涌动。

莫汐是在夜玄庭前边的，这会儿回头去看，硬是被吓得一动不动。

夜玄庭眸中寒光一闪，抱着小姑娘退到了院门边。

在看到小姑娘之时，角琴便已经卸下了力道，向着小姑娘单膝跪下，低着头，双手抱拳，道：“属下该死！伤到了少主！”

莫汐躲在夜玄庭身后，颤着身子，惊魂未定。

羽箫忙跟着跪下，“小姐莫怕，这是角琴，您唤她阿琴便可。”

“会，会玩剑啊……”小姑娘偷偷探出半个头，眸子里多了几分好奇，“你，你们先站起来吧……”

角琴和羽箫依言站起。

夜玄庭连看都不看角琴一眼，转身捏了捏自家小姑娘的脸，淡淡一笑，问道：“小汐儿想学啊？”

比起角琴的失礼，他更在意小姑娘是否有被吓到。

小姑娘重重点头，软糯道：“想学！学了就可以保护小哥哥了！”

闻言，夜玄庭心里有惊诧，有好奇，但更多的，是感动。

夜玄庭抱起她，道：“那……我教汐儿，如何？”

对上小姑娘那满含欣喜的眸子，夜玄庭很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其他四人也来刷存在感。

宫竹：“我教小姐弹琴。”

商落：“我教小姐诗话。”

徵瑟：“我教小姐弈棋。”

羽箫：“我教小姐丹清。”

“呃……”角琴懵了，她好像，只会砍人……

“琴琴就教小姐踏歌好了！”微瑟嘴快，却忘了这是角琴的伤疤……

角琴垂眸，怅然。

她很久，没舞过了……

“不用了，阿瑟，教我御马骑射吧。”莫汐浅笑着，跑到角瑟身边，小小的手，轻轻勾住她执剑的手。

角瑟怔然……

莫汐不知啊，这一举动，让角瑟成为了日后她身边侍卫中她最信之人。

如此，便定下来了，微瑟教莫汐抚琴，羽箫教莫汐诗话，商落教莫汐异棋，宫竹教莫汐丹青，角瑟教莫汐御马骑射。

至于夜玄庭，便教莫汐舞剑。

“走吧，小汐儿，今日初一，我们去清风道观玩。”夜玄庭在院门处等着她，心情很好。眉目温柔。

“清风道观好玩吗？”莫汐眨着灵动的眼眸，被夜玄庭牵起了手，步处了玄王府。

“嗯，有祭道会。”夜玄庭将小姑娘抱上马车，看着小姑娘欢快模样，不觉露出笑意。

莫汐刚好看到他在笑，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夜玄庭的脸，又捏了几下。

夜玄庭身子一僵，浅笑着将莫汐作怪的小手握住，道：“碰了我，可是要与我成亲的。”

“小哥哥骗人。”莫汐吐了吐舌，“若真如此，那小哥哥现在府中，便该有女人了。”

夜玄庭笑了笑，“小汐儿都将定情信物送我了。”

“那只是平安符，小哥哥别多想，才不是定情信物。”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被逗红了脸。

夜玄策觉得可爱，便又逗了她几句。谈笑间，已到清风道观。

下马车前，夜玄庭给自己和莫汐各戴上了一个面具，莫汐的是淡红的流苏狐面，而他的，是蓝色。

“小哥哥，这祭道会。好玩么？”莫汐紧攥着夜玄庭的手。眸中兴趣盎然，一直朝着周围看。

“自是好玩。小汐儿随我来，我们去算命。”夜玄庭牵着她的手，走向梧桐树下。

站定于此，夜玄庭敲了敲书案，将那打瞌睡的道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