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除夕夜·河灯

“五弟妹。”夜未朝戏谑笑道。

“小五嫂~”夜言楼凑近了莫汐些许，头都快挨在一起了，却被夜玄庭一巴掌拍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离远点，她是你五嫂。”夜玄庭冷着脸，有点不爽。

“五哥你也太小气了吧，我就是看看小五嫂而已。”夜言楼捂着头，委屈巴巴。

夜玄庭却没理他，而是拉着小姑娘的手，看向夜言楼，轻声道：“那是夜言楼，年末刚被封王，排老七；那个看起来人模狗样满肚子坏水的叫夜未朝，昭王，排老二。小汐儿随我唤他们一声‘二哥'‘七弟'即可。”

跟着他喊，那可是得成为他的妻的。

夜玄庭暗戳戳地打着小算盘，能占便宜就占便宜。

小姑娘正要开口叫人，便听白祈风冷哼一声，继而道：“这样有失礼仪，汐儿并非皇家之人，玄王殿下请，自，重！”

夜玄庭幽幽瞥了白祈风一眼。

听这话，莫汐想了想，确是如此。

“那我还是别这般叫了吧。”小姑娘弯了弯唇，煞是可爱。

“不必为难。”夜未朝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浅浅一笑，弯了眸子，道：“小五所珍重的友人，亦是在下的朋友，何况在下也比莫姑娘年长，唤一声二哥不过分。小七嘛，小七年方一十，汐儿也可唤他七弟。”

夜言楼微微睁大了眼，什么鬼，他不是十四了吗？怎么就年方一十了？

夜玄庭“啧”了一声，果然啊，二哥这货一如既往的阴险。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叫可就是拂他面子了。

白祈风挑了挑眉，轻嘲道：“友人？那可是昭王殿下说的，可要记好了。”

对于夜玄庭这只一心想拐自家小白兔妹妹的大灰狼，白祈风可没什么好感。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他还没好好宠着就被他先哄骗着了，这叫他如何不气？

夜未朝低笑，无言。

友人……历史上把友人变成媳妇的可没在少数……日久生情，也不是没有过。

“小汐儿还不叫人？嗯？”夜玄庭牵着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小手，目光意味不明。

“二，二哥……五弟……”小姑娘躲在夜玄庭身后，软言道。

夜玄庭轻笑出声，银发轻扬，美得不似凡人。

小姑娘还是这么好骗。

夜言楼明显有话想说，但被夜未朝捂住了口鼻，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夜玄庭一个眼刀子过去，恐吓意味十足。夜言楼又挣扎了两下，迫于他五哥的眼神，只好闭了嘴。

“小哥哥，我们还要去放河灯的……”小姑娘拽拽夜玄庭的衣袖，小脸有点红，微嘟了嘟唇。

夜玄庭揉了揉她的发顶，向夜未朝轻轻颔首，旋即牵着小姑娘走过了明月桥。

白祈风倒没再跟上，许是因为有些急事，这会儿见他们走了，便转身离开了，神色匆忙。

夜未朝松开捂着夜言楼的手，笑道：“小五好不容易遇到所喜之人，也不知道如何追人家小姑娘，只能靠我们推波助澜了，小七便受些委屈吧，就改一下年岁罢了。”

夜言楼思索了一下，重重点头，似乎是决定了什么，大气凛然道：“为了五哥后半辈子不独守空房，十岁便十岁吧。”

夜未朝“噗”的一下便笑出来了。

神特么独守空房，这小子，也真的是……还好是养在自己身边的，若不然，还不知道这德行要歪成什么样。

转头去看那两人时，夜未朝忽又盘算起夜玄庭该还自己多少钱。

这忙也不是白帮的啊……

……

月色醉人，清风徐来。那河边的少年郎携着小姑娘的手，放了河灯，恍若隔世。

……

“小哥哥，我困了……”

“嗯……回去再睡可好？”

“不要，我要小哥哥背我。”

“那上来吧。”

飘飘洒洒的月光落在他们身上，儒雅温柔的少年背着灵动可爱的女孩。那女孩似乎有点倦了，趴在少年背上，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市。

不远处的女子巧笑倩兮，道：“以澜似乎从未背过我……”

闻言，他身旁的男子轻柔地将她背起，低笑道：“儿时曾有。”

“哦哝……”女子咕哝一声，头靠在男子肩上，闭上了眸子，“唔……我睡会儿，到家记得叫我。”

被唤作以澜的男子轻笑着侧过头，吻了吻女子的脸颊，眸色温柔。他缓缓走着，一步一步，轻松而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她。

大抵，这便是岁月静好罢。

……

玄王府。

见到夜玄庭背着莫汐回来，沉烨是惊讶的。他家公子那般轻狂的一个人，居然也会甘愿背着人走一路？

夜玄庭进了寒江院，屏退了所有人，将小姑娘放在床上，为她脱掉绣鞋、外裳，掖好了被子，这才坐在床边，细细看着小姑娘甜美的睡颜。

忽的，夜玄庭轻笑，俯身，薄唇凑近小姑娘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极尽温柔。

“小汐儿，真不知……何时才能娶到你……”

银发的少年为她解下了发带，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柔。

床上的小姑娘呓语着翻了个身，萌态尽露。

清冷的月光透过纸窗，散落在小姑娘身上，朦胧而又纯真。

那少年便守在她身边，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似乎，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