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菩提拂尘一如懿

被抽取血脉之力的霜花俯身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那双微湿润的眼深深的望着此生挚爱的那道身影，颤抖的手拽住旭凤火红的袖袍，呜咽咬唇吟声，“凤凰……”如花开花落，昔年炙热刻骨的情缘被岁月无情的磨灭，风云更迭转换，他眼里竟带着沉迷的不确定与冷漠，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复杂，至少他没有推开她，他心里是不是还有她呢……

　　而身侧那抹如雪似仙的身影被那句句所震，眼睫微颤的垂着，那双清朗的星目燃起点点的火光，怪不得觅儿历劫回来后性情大变，原来如此，看似平静的湖底竟然隐藏着别样洞天，轻轻扯开遮掩真相的薄纱，昔时伪装尽数破碎，以至于体内穷奇之力在横冲直撞都没有发觉，紧接着见锦觅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混沌灵力顺着指尖银光一闪，汇入四肢百骸，洗刷着那无孔不入的力量，燎起阴冷的火焰生生将那数十万年灵力炼化，以自身为载体，度予润玉，亦是将那一半天命仙寿修补。

　　锦觅那袭红衣烈烈飞扬，映衬着漫天业火的燃烧，附和着忘川河畔的风吟，那抹熟悉的气息将平静的心弦轻轻拨动，流苏坠子所带起的清脆声响犹如她擂鼓阵阵的内心，如今又一度见到那深深思念之人，一时间情意泛滥成灾。接着，润玉便抬眸与她那道情意深深的目光撞上，耳边依旧是那道温润如玉的声音，“觅儿……”若是他一开始就发现，他的觅儿也不会受这么多苦，原来她一直都是在乎他的……

　　“锦觅，我……我只是太喜欢凤凰了，当时真的被情爱冲昏头脑，我不该害你的，对不起……”霜花慌乱想要解释当初的行为，却发现她所做的根本找不到理由去粉饰，就这么用那份刻骨铭心的情爱去搪塞吗？不，她做不到。翻飞的思绪催得她心弦剧烈震动着，脸色愈发苍白，随即又有鲜血溢出唇角，惊心动魄。恍然间，霜花心头升起几分不安，她怕凤凰知道她并非真正的锦觅后，会弃她而去，便急忙转头看向旭凤，“凤凰，你别不要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真的……”她怕，她怕她的凤凰知道真相后，就不会再要她了。

　　旭凤目光带着掠过山河云雨的幽远，如同草尖被风割碎散落，眉头紧拧，那身烈烈衣袍在忘川河畔自起翻飞着，可比拟他那飘扬不定的心，“那我现在不该叫你锦觅了，而是该叫你霜花，是不是？”云舒云卷，满天业火也无法将他复杂的愁情烧灼干净，刚刚锦觅那字字句句都如冰冷的刀子割着他的心，而再面对眼前为他倾尽付出的人，不知是什么感觉，那根断了心弦本无法修补，明明他爱上的是那个当过他书童的小葡萄，是那个在凡间与他历劫相守的她……

　　霜花被旭凤这道复杂的眼神给打击得神思紊乱，顿时泪眼婆娑，滚烫的泪水不断淌过脸，划过唇角，那淡淡的咸也入了心扉，她小心翼翼的嗫嚅道，“凤凰，你不会不要我的动不动？你爱的是我对不对？对不对啊……”临近崩溃的边缘，她渐渐失去了信心。

　　旭凤思绪良久，仰头望着焚烧火红的天，低沉的声线溢出唇齿，“我爱的是锦觅……”那道声音回荡在霜花的耳边，她几近晕厥，紧紧抓着旭凤的袖袍不放，泪水滴落，“凤凰，凤凰，别丢下我，明明是我啊，在凡间和你历劫的是我，与你在留梓池灵修的是我，为救你失去辨色之力险些丧命的是我，与你在魔界大婚的也是我，是我啊，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妻……”为什么，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她，为什么他爱的还是那个无情伤了他的锦觅！

　　旭凤再度迷失在妄妄浮生中，狠心将霜花的手甩开，深沉的望着埋葬将士们尸体的忘川，袖袍里沾满鲜血的手紧握成拳，原来锦觅在凡间就已经被夺舍了，那个人是她，那他爱的到底是谁？是当初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葡萄，还是如今为爱成魔的霜花？

　　“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