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第十三话 寂静灭亡曲

吴笛用瞬息的念头，让土匪老巢中的诸多受害者恢复了健康状态，并将他们送到了各自心中想要回去的地方。然后他将那位遍体鳞伤的少女转移到了自己的身旁，用一张浴巾暂时包裹起来。

“匪首阿玲，拐卖妇女、杀人越货，致使众多百姓家庭破碎，你可知罪！”吴笛虽然还是小孩模样，但身影却在那匪首眼中不断放大。

“难道只有我有罪吗！？”她辩驳道，心中回忆起当年土匪掳走了她妹妹的场景。

“呵……当然不只是你，你的那些手下也有。”吴笛当然可以用仙力看出那匪首在想什么，他只是懒得回答，毕竟怎么看，当年那个掳走她妹妹的土匪头子和现在的她都是一回事，甚至还把自己的亲妹妹给卷了进来，吴笛对她的耐心也到此为止了。

可悲的人还是少点好……

一刻钟后，城外的巡守发现了异常，郊外的土匪窝点，连同那座山，被削成了光滑的平地。

……

“我在哪儿？”名为阿玲的女孩发现自己行走在一片苍白的空间，自己身上穿着普通的布衣，曾经的伤痕也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稚童状态的自己。

“姐姐！救我！”妹妹的身影从眼前浮现，阿玲想要伸手出去，但一只手又拉住了她。

“你去救她，那谁会来救你？”那只手是另一个自己伸出来的。

“我……如果能再选一次的话，我想救她！至少这样……”阿玲想起自己看到遍体鳞伤的妹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回来——”另一个身影想再次拉住她，但却被一股力量散成了飞灰，而阿玲也不去回头，朝着妹妹奔去。

“这次，我一定要保护你！”在她触碰到妹妹的手时，一个不曾存在的未来一股脑地冲进了她的大脑:姐妹在土匪窝被人解救，之后两姐妹在城里开起了裁缝铺，妹妹做裁缝，姐姐当打杂，两姐妹无风无雨地过完了一生。

“寂静灭亡曲！”空间内突然凭空传来这一句，而她也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寂静灭亡曲，这是吴笛随便想的名字，具体效果就是将敌人的肉体从世界上剔除，灵魂转移到一片类似于走马灯的空间，当他们触碰到“不存在且自身渴望的未来”时，他们就会彻底消散，连来世轮回都不会抵达。

“也许出手太重了？”吴笛看着手中已化为手掌大小的山峰自问道，但吴笛认为，轮回这东西，很微妙，毕竟他也不是没见过哪个故事里的倒霉蛋几世轮回都是早死、惨死，所以自己的出手也算带了点人道主义，不过不多。

这座山峰被他用仙力炼成了法宝，具体能力就是普通的变大变小。

“吴笛！”莫娜手中拿着吴笛的心脏，找到了正在站在树林里的他。

话还是要从吴笛使用寂静灭亡曲时说起，就在那时，吴笛的心脏突然冒出白光，把正在床上熟睡的莫娜亮醒了，直觉告诉她，吴笛肯定又干了什么，于是她就拿心脏当搜索器，果真找到了吴笛。

“……莫娜。”吴笛看了一眼前来的莫娜，又看了看身边昏迷着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杀了她吗？用那股毁灭的力量？”莫娜质问道。

“没有，我只是把她救了。”吴笛说着，打了一个响指，地上女子的身体开始出现还童的现象。

吴笛的心脏没亮，说明此时的吴笛用的不是毁灭之力。

“她，我就暂时拜托你了，莫娜，若她问起自己的姐姐去哪儿了，就对她说——”

“ 她的姐姐，去远方挣钱去了。”

吴笛或许是觉得自己编的谎话很可笑，便咧了咧嘴，解除了自己的出窍状态。只留下莫娜在原地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情况。

……

“呼～及时回来了。”吴笛的神识回到身体后，在蒲团上继续盘坐，装作正在运行周天的样子。

“吴师弟，我来给你送饭来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吴笛听得出来，这是昨日接待自己的师姐刻以礼。

“哦，我这就来。”吴笛瞬身来到门后，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摆着笑脸推开了大门。

“刻师姐！没想到是你来为我送饭，作为刚入门师弟，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吴笛接下饭菜，把刻师姐迎了进来。

“刻师姐，请坐。”吴笛把饭菜放到一旁，然后摆开手掌，把刻师姐请到了椅子上。这说来也怪，刻师姐对此似乎没有什么反感，也许只是对将死之人的怜悯之心吧。

“师姐，这长老们打算观察多久再把我放出去？”吴笛询问道，他的确有点好奇，如果刻以礼不愿说，他就打算直接靠读心来知道。

“约莫七日吧，长老们刚刚召集众弟子说了，如果吴师弟你七日内尚未因心中所执动摇而消陨，诸位长老就会将您推举为掌门亲传，直接接受掌门的教导。”刻以礼这番话，吴笛倒是没多意外，毕竟自己原地飞升，那群长老在自己无恙之后肯定要试着用什么栓住自己，而身份就便是最好的方式，这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可以说是比较稳妥的了。

“是吗？！那我可得争取活到那个时候呢。”吴笛装作兴奋道，他对此实际上毫不担心，莫娜把自己的心脏拿走了，自己都能活蹦乱跳的，就凭那什么执念动摇又能做到什么呢？

在吴笛和刻师姐闲聊一会儿后，他便与刻师姐告别，顺便把自己一瞬便清理干净的饭菜碗筷用仙力送到了刻师姐的手上，便再次到蒲团上，开始再次使用起神魂出窍……

……

“这小女孩是吴笛怎么带来的啊？”莫娜看着仍然昏睡着的小女孩，思索着这女孩和吴笛的关系。

“怎么？有点嫉妒了？”吴笛突然出现在莫娜身旁，把莫娜尾巴都吓出来了。

“噫！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啊？”莫娜被吴笛吓得不轻，而吴笛只是抚了抚莫娜的头，说道:

“因为我的确成了神仙啊，能神出鬼没不是很正常吗？”吴笛把莫娜的情绪安抚下来后，便用仙力将女孩唤醒了过来。

“说正事啊，这女孩怎么回事？”莫娜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从城郊外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吴笛平淡地回答道，他看着女孩的眼睛慢慢睁开，心里也开始盘算起些许东西。

“城郊那座山是你干的?那群土匪怎么样了？”听到莫娜这番话，吴笛撇撇嘴，心里寻思着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起外人来了。

“死了，形神俱灭那种。”吴笛把女孩扶坐起来，开始不去和莫娜说话。

“……叔叔，你是谁啊？”女孩看着眼前的外貌二十多岁的吴笛问道。莫娜差点笑出声，不过为了给吴笛一点面子，她勉强忍住了。

“叔叔我啊，是你姐姐暂时拜托的监护人。”吴笛并没有多在意称呼问题，只是用和蔼的语气给女孩慢慢说着自己临时编的话。

“所以姐姐要去多久？”女孩问道。

“嗯……说不准，毕竟找工作的确是件难事。”吴笛想着要不要做一个生命体来伪装成阿玲来骗过女孩，毕竟做戏要做全套，虽说不可能天衣无缝，但尽量能瞒她多久就瞒多久好了。

在解答女孩各种问题后，莫娜让他和自己去门外聊聊，于是吴笛便变了些小玩意给女孩，自己跟莫娜从房间里出来了。

“真是看不出来，吴笛你居然也会说谎了？”莫娜质问道，吴笛也只是摊了摊手，说自己也是想不出好办法才这么做的。

“那些土匪做了什么？”莫娜突然转移话题，她必须知道吴笛究竟有没有使用毁灭之力。

“杀人夺宝，拐卖妇女，就单单这两点，就够我杀他们了。”

“那你是不是用了毁灭之力？”

“用了，虽然没用多少，但还是用了。”莫娜从吴笛这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样一来，莫娜的猜想便是不成立的，她原本是觉得，吴笛的执念既然是由心而发，所以直接取出他的心脏应该就能阻止他使用毁灭之力了，但这个想法被打破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莫娜，但我的毁灭执念不会因为一个器官的消失而消失，它是从我的‘心灵’中产生的，而现在这个世界的求生愿望正在和那份执念做斗争，这是你……甚至连我都干涉不了的东西，明白吗？”吴笛说明了一切，劝莫娜不要再折腾了，她做的事情除了给她自己添堵，并没有什么意义。

“那这个世界会被毁灭吗？就像我的家乡米娅大陆和你的故乡一样，消失在你无尽的执念中。”莫娜询问道，她已经不想再来一次那种可怕的经历了。

“我……不能保证，因为这份毁灭执念的种子是我为你而种下的。”吴笛垂下头，他只能希望莫娜不会像上个世界一样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却无法去舍弃自己那份没有道理的力量。

“我会一直守护你，如同孤独一般。”

两人的道路究竟会怎样铺就，这个世界究竟又会不会走向毁灭呢，后事如何，皆由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