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巧合

佟歆雅赶忙跑回了教室，眼瞅着就要踏进班门了，她赶忙大喊：“报告！”

　　历史老师是一个老年女子，模样十分和蔼可亲，但不喜欢违纪的学生，毕竟她可是副校长。

　　李老师扶了扶眼镜，厉声道：“歆雅你怎么回事？身为班长还迟到？”

　　佟歆雅一愣，道：“不是、老师，我的校牌丢了，去找了。”

　　“那你不会事先通知一下老师，说会晚点到吗？”

　　“老师我说……”

　　“好了，你不用再解释了，先回座上课。”

　　“……是。”

　　佟歆雅垂头丧气地坐回了位置上，才刚翻出课本，就听见有男生说老师包庇，就因为她身体不好很可怜，历史成绩好，所以才放过了她。还说要是他们，早就被罚跑圈了。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人附和，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佟歆雅知道，这回又要惹好多人讨厌她了。

　　她可真是有苦说不出，明明找了个人提前和老师说，结果那人还躲在那堆男生里缄默不言，这亏她可吃了不下十次。

　　不然班上讨厌她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多了，毕竟她性格真的要比那几个女生要好，也不知道那些男生为什么总喜欢老是涂粉的女生呢？他们就不嫌亲一口下去，呛死他们吗？

　　佟歆雅想到这儿不免笑出了声，刚才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她就是这样的人，对那些不感兴趣，也没时间感兴趣，他们爱说便说，她当没听见就好了。

　　下课后，小蒲从男生那边路过，听到了一些话，便赶来告诉她。

　　算上小蒲，这已经是第五个不嫌事大的来告状的了，她们是生怕班上没有好玩的事吗？还是她们这么不长教训，还期待着她会去打人报复？

　　拜托，那些男生跑，女生追着打的剧情一般都是构建在男生想和你闹着玩的前提好吗？不然就女生那点力气，就先不说你能不能打疼他，你先能追上就很不错啦！

　　真正不想和你闹的男生，直接就凶你啦，还怕你报复吗？呵，笑话。

而佟歆雅一直都是后者，又打不赢男生，也不想和他们呈口舌之快，平稳度过高中就是她最大的梦想，最好谁都不要注意到她，各个方面都不要。

　　她微笑着回道：“小蒲，你还有事吗？我要先去找老师了，回见。”

　　佟歆雅一出了门，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冷冰冰的，十分严肃。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种爱闹事的女生可要不得，她一般都是能躲则躲，不喜欢和她们深交。

　　佟歆雅深吸一口气，决定微笑着面对生活。结果一踏进门就看见李老师在和老班聊天，一见她来，两个女人的脸上的笑意光速消失，黑着脸看向她。

　　一定是她进门的方式不对……

　　怎么和蔼可亲，最喜欢她的李老师都会告状啦？！世态炎凉啊！！！！

　　但她面上还是宠辱不惊，慢慢的朝老班的桌子移了过去。

　　她的手才刚碰到老班的桌沿，就听见她道：“班长啊，今天上课迟到了？”

　　佟歆雅瞬间凝固，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都忘记了呼吸……

　　还真告状了……

　　李老师道：“这可是我的教学生涯以来，第一次向班主任反应情况。毕竟从来没有哪个学生，敢在我的课上迟到。”

　　哟，那她还算的上是第一人了……真是莫大的“殊荣”啊……

　　嗯……她可以不要吗……

　　懵了半天，佟歆雅才反应到这两个女人在等自己说话，便回神道：“这件事我是可以解释的……”

　　老班突然一拍桌子，怒道：“我刚才和李老师聊了这么久，我难道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吗？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错！”

　　“老师我知错！对不起我身为班长却没有起到带头作用，还带坏班风，我错了老师，我甘愿受罚撤职。”佟歆雅忙道。

　　其实她早就想辞职了，这个班长本来就是老班硬给她按上的，还老是扯话题不让辞，导致班里老是有人以为她是故意霸占班长之位，还有个惦记班长之位的女生对她恨之入骨。

　　可她也想辞啊！于是现在赶忙顺势提出来，让老班防不胜防。

　　果然，话音刚落，老班的脸色就一凝固，低眉思索着今天该用什么借口混过去。

　　李老师心疼刚参加工作的老班，出声解围道：“撤职到不至于，但作为班长，没起到带头作用，是理应受罚的。”

　　老班见到台阶，顺势一下，道：“对，既然是在李老师的课上迟到的，那惩罚就由李老师来布置吧！”

　　佟歆雅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招，顿时感到了失策。

　　这时李老师道：“正好，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整理教案，放心这个学期我给你布置任务，保你下次奥赛拿个全球第一。”

　　“啊？需要我整理多久？”

　　“不多，你就我每天下午放学后来就行了，多久？当然是整个学期啦！”

　　佟歆雅赶忙撑着桌沿，以免自己当场惊讶倒地去世。

　　老班欣喜地道：“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正好你也可以在高三前多拿几个奖状，多好！”

　　她心道：你们是觉得好了，可学校里也有不少人惦记这个名额啊！你们这样算不算内定啊！还有，全球的卷子是英文的吧？！我真的能看懂吗？！这么夸张的保证就不用了吧，能拿个全国第一就不错啦！敲你妈，救救孩子吧……

　　唉……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呢？

　　“好，李老师，我一会儿就帮你去拿教案。”

　　“不用了，现在正好把这些资料拿去三班吧。”

　　“好。”

　　于是佟歆雅认命地抱着一摞资料，跟在李老师后面，上楼去了。

　　待两人走远，九班的老班任晓扬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差点就被那个丫头给坑了，还好有李老师在……吓死宝宝了……”

　　这边，三班的历史课代表正擦着黑板，李老师就进了门，厉声道：“今天班上又扣分了吧！你们还想被罚圈吗？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下节课就是她的，所以三班众人在扣分单来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了，连着课间训人。

　　李老师正骂的起劲，佟歆雅就抱着资料进来了。众人本来是耳朵挨着训，手上干着各自的事，尤其的秦君朔他们三个，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直到她的出现，他们明显都感觉这个容纳了五十多人的空间出现了异变，如一束柔和的光透过冰冷的混凝土照射而来，突然改变了整体的粒子，空气一下就温柔了起来。

　　她明明没干什么，就是从怒气冲天的老班后面路过，放下摞地高高的纸张，再温声向老师告辞离开，全程不过两分钟。

　　可在秦君朔的眼里，她的所有动作，甚至是呼吸，全部被他的瞳孔放慢放大，一举一动都被他刻在了心里，就好似过了一年的时间那么缓慢。

本来就是为她跳动的心，在无意看见她的时候又开始了剧烈的运动，不受控制，无法解释。

　　待她走了很久，秦君朔才回过神来，双眸依旧锁定在她最后消失的门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果然，喜欢这件事本人是没有自控权的，全都是心意在决定着一切。

　　他听见有人问老班，这个女生是干什么的。老班生气地道：“上节课迟到了，被我罚成永久苦力，每天下午来整理教案。你们也给我小心点，不然我让你们去整理校长的教案，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三班的人都知道，他们老班的教案在三楼的公共办公室占据了全部的空隙，每节课还要来回搬。别说整理了，他们就是去问个题都要跋山涉水的，李老师不是第一次告诉他们校长的教案比她是多了，谁没事想去遭那份罪啊？！

　　现下，三班众人皆同情起刚才来的那位女生，心里唏嘘不已：这么好看的妹子被老班充当苦力了，真惨……

　　上课了，秦君朔低头思考着什么，突然听见阿浩说：“今天还是不要惹老班了，指不定她就要罚去整理教案了，我上次才刚把老班的花浇死，她还没空找我麻烦呢。”

　　薛顾宇笑道：“那你可要好好听课啊。”

　　“知道啦。”

　　听此，秦君朔心生一计，他慢慢地勾起嘴角，眼神锐利，笑容渐冷。

　　他拿起一杆笔，手指灵活地转了起来，吸引李老师的注意。老班正好要点人回答问题，秦君朔断定，她是不可能让一定能回答出的他答题的。

　　果不其然，老班拿着粉笔的手从他的脸上往右平移，最后停在了上次刚浇死她花的阿浩身上，毕竟印象深刻嘛。

　　他嘴角上扬，很好，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

　　阿浩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黑板，之前光顾着和薛顾宇说话了，根本没有听课，现在完全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秦君朔不慌不忙地给他丢了个答案，阿浩欣喜若狂的念出了答案。

　　“是A！”

　　“不对！我不刚讲嘛，你难道没听课？还有，秦君朔你丢得那么明显是当我瞎啊？你给我站起来！”

　　老班生气地道：“好你个阿浩，之前浇死了我的花，现在罚你全权负责办公室的绿植，养死一个你给我买十个！”

　　“还有你，挺讲义气的嘛，这么想递答案，可还是个错的，那就让你好好学学人家佟歆雅！你给我搬教案，正好我嫌小姑娘的力气小。”

　　目的达到了，秦君朔满意地应了下来，利落的坐回了位置上，开心的继续转笔，连同看手上厚厚的资料都顺眼了几分。

　　薛顾宇将他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底，心情十分复杂。

　　下午佟歆雅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看见秦君朔的时候，还略微有点震惊。

　　但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现下颇为冷静地道：“你怎么在这里？李老师在另一栋楼，我是来搬东西的。”

　　“我也是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君朔，三班的。”

　　佟歆雅对于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南高学神哎，怎么可能会来搬教案？难道也是被罚吗？不可能吧……

　　秦君朔好似能看透她的内心，微笑道：“上课出现了一点点问题，被罚的。怎么，还不允许学霸犯个错了？”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不是那种对人有偏见的人。”

　　“哦，是吗？”

　　“嗯，我们把东西送过去就行了，刚和老师遇见了。”

　　“好。”

　　他应得倒是顺口，动作麻利地搬起了一大推，用眼神示意她搬另外一堆。

　　佟歆雅看着这严重不平衡的高度，疑道：“不应该是一人一半吗？你怎么拿这么多？”

　　他笑着回答：“老师让我多学学你，总要先讨好一下吧。”

　　然后秦君朔便抬步离开了，没办法咯，她也只好跟了上去。

　　他们是第八节课帮忙的，正好是扫地时间。巧了不是，除了周五的大扫除，两人都是负责早上的责任区，下午都不用扫地。

　　一路上都是秦君朔在找话题聊天，佟歆雅全程不理他，毕竟和他不熟嘛，没必要搞好关系。这个男生倒是挺让她吃惊的，根本没有传闻中的冷酷，完全是个自来熟。

　　而且让还有件令她很好奇的是，秦君朔聊的话题都是她感兴趣的，好像就是完全对她的味口一样，他还提到了她最喜欢的一个冷门的大大，这可真是十分神奇了。

　　回来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啊，还都是我喜欢的？”

　　秦君朔扭头过来，站在她身边的阶梯上，嘴角上扬，笑得灿烂：“我一路和你说话，你都不怎么理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这个话题转得就有点生硬了，她沉声解释道：“只是觉得没必要聊，我们除了这个差事，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没有任何撒谎的成分。就是因为能明显感觉得到对面的心情，秦君朔莫名脸上笑容一僵，抬手靠了上来，一个壁咚就在楼梯间锁住了她的去路。

　　她冷眼看着，对上他热烈的神色。那副模样，就似是个旁观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