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吟线52

我和拓跋麒站在高阁之上，带着寒意的朔风扫在脸颊，困意尽数散了，前儿夜里才在这里看到了拓跋麒，今天又与他一同来，我心中少不得有些嘀咕，这地儿莫非对他有特别之处？

“这里站的很高，看得很远，我很喜欢这里。”

我有些错愕：“啊？”

“我不喜欢别人揣测我，你若有什么想知道，直接问我。”

我微微撇嘴：“我没什么要问你的。”

拓跋麒听了我的话，收了视线又看向远处：“你们大煜的日子比苍国好过。”

“嗯？”

“你们春天有花，夏天有冰沙，秋天有果子，冬天有锅子，这样的日子，是我苍国的子民想不到的，我们那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黄沙，无论四季，都是肆虐的暴风，没有香蜜的果子，没有水分足的素菜，我们吃的都是干巴巴的肉，蔫巴巴的山药蛋，而且我们那里的人哪里有心思去打扮，或者已经很不容易了。”

拓跋麒嘴角弯弯笑的有些渗人：“只有那靠脸活的人，才会去打扮，比如我娘···”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声音很轻。

“原来苍国的水土这般恶劣。”

他侧头看着我：“只是我们那里的姑娘比你们活得自在，下田耕作，入军作战，她们与男子无异，她们扛起了我们苍国的半边天，这样的姑娘比你们大煜的女子活的快活多了，你们大煜的男子，多是三妻四妾，不过是数量多少罢了，又与我们苍国迥然不同，许是困于生计，大多都是一妻一夫，纳妾之流在民间很少见。不过皇室贵族自然还是妻妾成群的，这点怕是天下富贵人家的共性了，却也不分国家了。”

拓跋麒话里的情绪比这夜色还要薄凉，还透着讥讽和笑意，我看着他的侧颜也只是安静的听着，我想他是缺个听他说话的人吧。

他的声音突然加重：“江婧年，若你要选，你愿成为大煜女还是苍国女？”

“我既然是大煜女，便自然是愿意做大煜子民的。”

“我苍国姑娘的自在，苍国男子的专一，也不足以打动你吗？”

我摇摇头：“我未去过，又怎知你苍国的好？只是轻飘飘几句话，我也能说出很多好听的。”

“那你倒说说，你身为女子，在大煜过了怎样的好日子？”

“男子不必日夜征战，女子不必日盼夜守，女子气力本就不如男子，娇养在闺阁中，怎的就不必风吹日晒的好？谁有说过男女平等便是男的活计要让女子去做了？唯独夫妻之道，听起来你们苍国略胜一筹，不过也是迫于生计，小户之间哪有银子去养妾室，若是日子过好了，没有别的律法约束，不也是三妻四妾？”

他冷哼：“说的倒是歌舞升平，不过是你们大煜的运气好罢了，文有秀王，武有沈展琰，有此二人，大煜不想太平也难，那居高位的天子又如何，我这几年冷眼旁观不过是一介庸才，偏生善妒，气运倒是好的很，左膀右臂对他忠心耿耿，他却还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