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口脂出世

当我一进屋，知书便迎了上来：“夫人可曾责备姑娘？”

我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你几时见过这位江夫人在众人面前斥责过我？”我这话一出，知书和墨画的脸色都略有些变化。

墨画浅笑道：“姑娘这一醒来，看人倒是通透了不少。”

知书也道：“素日里，姑娘总说夫人菩萨心肠，自己虽不是她亲生的，却更胜骨肉，便是墨画劝姑娘有些防备，却总被姑娘回些没良心，冷了心肠的话，真如同姑娘说的那般好，就不会这般表里不一了。阿弥陀佛，姑娘总算明白过来了。”

墨画声音沉了几分，望向我：“姑娘真明白了？”

“都是死过一遭的人了，还有什么是看不清的呢，她若是真心待我好，府里的下人最是懂得看眼色，又怎会这样对我，不过是一味地骄纵我，捧杀我罢了。”

说完这话，我看知书、墨画的眼神都亮了几分，格外清澈有神，正说着，知书哎呀一声，急匆匆去了外间，一会子功夫，又提着一个小篮子进来了。

知书眉间有些愁绪：“这段时间姑娘昏迷，我和墨画守着姑娘，活儿倒是落了不少，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向知书手中的篮子，似乎是几块帕子，上面绣着些花啊鸟的，活儿倒是十分鲜亮，我心中微微疑惑，这篮子绣活儿都是做什么用的？

试探性的开口：“不过是少了一些，没什么大碍的。”

知书道：“这几天姑娘生病，光是外面的小丫鬟买要进来就使了不少银子，再加上要给那些丫鬟的打赏，劳烦厨子婆子熬粥备着，也使了不少银子。这活儿还不如往日的一半的多，这个月姑娘要受委屈了。”

墨画上前几步翻了翻篮子：“也不算什么大事，左不过这两个月我们的月俸不要了，也能供上，让姑娘紧着点花了，下个月多绣点便是了。”

我心总一惊，这话听着，倒像是三姑娘手头十分拮据，竟要靠自己两个大丫鬟做些绣活儿拿出去卖了换些银子花。

看着这两个丫鬟心中顿时有一种暖意升起，虽知这份护主之心，是为了三姑娘，并非我，却也被真切地打动。如果换做是以前的陌夙宁，不过是会夸赞几句，觉得她们尽到了丫鬟的本分，可在现代呆了几年的我，也习惯了人人平等，所谓主仆之分，在我心中早就淡了。

“辛苦你们了，墨画，知书。”

知书略有些受宠若惊：“姑娘言重，折煞知书了。”

墨画头也微微低下：“姑娘心善，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我注意到无论是知书还是墨画，都从未自称奴婢，我猜测，三姑娘和她们的关系定是不错，否则这二人也不会对三姑娘如此贴心，更不会在三姑娘面前落落大方，并无太大畏惧。

我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从三姑娘房中不值钱的摆设，再到需要两个大丫鬟做些绣活儿填补家用，自然是手头十分紧张。

也是，家中无亲母照料，又不得生父宠爱，正房夫人是个惯会做表面文章的。每个月怕是只能老老实实得些月例了，哪里有闲钱打点丫鬟婆子，无怪乎地位这般凄凉了。我得想个法子，给自己攒点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银钱，我当真是困在这江府寸步难行了，我心中思索了片刻，也想起三姑娘房中的粗劣的胭脂水粉，心中便有了主意。

“知书，墨画，这绣活儿以后别做了。白日要伺候我，晚上还要熬夜绣花，莫白白熬坏了眼睛就不值得了。你们听我的，我有法子赚银钱。”

知书和墨画脸色虽都有忧郁之色，却还是乖顺的听从，去为我找原料去了。

一个半时辰之后，知书脸上流着汗珠，微微发喘：“姑娘，都寻齐了，你看看。”

墨画将手中的托盘放置在圆桌上：“姑娘看看，可缺了什么？”

色泽明艳的玫瑰花瓣，蜂巢，一些新鲜的橄榄，蜂蜜，葡萄，小罐子，还有一些粉泊，研盆，石磨这些，差不多齐全了。

想了想，有吩咐知书准备了些上好的今年的粮米，这前面的东西也倒罢了，古代也有上好的口脂是用花瓣、蜂蜜精心淘制的，只是这个时代还不知往口脂里加蜂蜡和橄榄油。

“姑娘，你要这些做什么？”知书不解的问着我，连一贯沉着的墨画也是一脸困惑。

我故意压低了声音：“须，保密，待我真做成了，再告诉你们。”

知书，墨画也没有再多问，各取了秀棚子绣着花，陪着我捣鼓，没错我就是打算做现代的膏状固体口红。

大煜王朝都是用的口脂，和胭脂是通用的，装在小罐子里，用手指直接蘸取、点涂，不仅可选择的颜色少之又少，而且也远远达不到让双唇水润透亮的视觉效果。

我想着，女人的爱美之心，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最好利用赚些银两的，更何况，这固体口红是最易制作的，想我在现代美容院呆了几年，做个口红还是很简单的。

在我各种操作之后，运气不错，第一只固体口红提前了一千多年在大煜王朝问世了，虽然外形还是古代的口脂盒无异，和现代管状口红大相径庭，但是功效和现代口红一模一样。

我用手指沾染了点口红，轻轻向嘴上抹去，果不其然，是那些口脂无法比肩的。

拿起口红盒子递给知书和墨画：“你俩用手轻轻沾染一点，往唇上抹匀试试。”

两人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往唇上抹去。知书从袖中取出一面精致的小镜子，对镜自览，脸上显出一丝惊讶之意：“姑娘，你鼓捣出来的新玩意，可是口脂？”

我笑着点头，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我的菩萨，我们家姑娘现如今真是了不得，居然能做出这样的新玩意。”

墨画对着镜子看了半晌：“外形、触感、色泽都是上上等，连香味也是极好的，到不是平日的口脂，这颜色通透，上嘴也润泽，毫不干涩。”

我问：“你们二人觉得，倘若我将这玩意儿拿去卖，可否能换些银子？”

知书拍掌大乐：“左不得让姑娘赚个盆满钵满，走不动道了。”

而墨画迟疑了片刻：“只是姑娘想将这口脂拿去哪里卖呢？这城里有头有脸的脂粉铺都是又固定货源的，姑娘贸贸然找上去，定会自讨没趣。可那些破落小店有定是买不起这些子口脂的。”

我沉吟片刻，深以为然：“罢了，知书给我备一套男装，明日我出府去看看。”

知书雀跃的点了点头，而墨画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