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滚开啊,我不要,我不要!”苏陌染环顾四周,墨发在风中飞扬,她对着空气挥霍,宛如一个疯子。
华南墨看着苏陌染,勾唇一笑,慢慢的向前走。
苏陌染摇着头,心里格外害怕。
她好像看见那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娘亲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她好像看见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爹爹被万箭穿心。
而那个走来的女人,是谁?
那个逼的她娘自栽的人,那个看见她娘自杀却笑的格外开心的人,是她吗?
是她吗?
是她吗?
是她吗?
是她吗?
一遍又一遍,苏陌染这么问着自己。
一点一点的,苏陌染好像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看着她的生母去死,然后又做了敌国的妃。
就是她啊……
在苏陌染身旁,华南墨睁大了一双杏眼,然后缓缓低头,看着插进她胸膛的发簪,有些猝不及防。
鲜血流了苏陌染一手,她看着眼前的人,松开了手,不断的往后退。
那时候她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到,插华南墨胸膛里的,是她从发尖拔出来的簪子。
她杀人了,她那一双原本干净的时候染上鲜血,再也洗不干净了。
从此她再也没有可能去接触她喜欢的医学了,再也没有可能去治病救人了。
总之,她杀人了。
但好像,她替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那娘亲报仇了。
但她用这一身清白,换来了什么呢?
报仇之后的快感,她一点也没有。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生身母亲,她真的提不起来有多感动,有多爱她。
但是,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她在她敌人的皇宫,做了敌人的宫中的女人,喜欢着敌人的儿子。
她,有罪啊!
说起来,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国破家亡,也算是个亡国公主了。
她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其实,不能难出来…墨汐汐,林风,他们都是有豪情壮志的。
若不是为了她,他们又怎会被困在江南呢?
说到底,一切都是她的错。
有一颗侠肝义胆,爱国之心,而杀了自己的仇人,却又心慈手软,觉得,自己罪恶滔天。
又矫情又造作,总觉得自己有多清高,有多干净,杀个人该死的人还有这种恶心的想法。
“苏陌染,其实,我想告诉你,”华南墨用沾满鲜血的时候抓住了苏陌染的肩膀,笑得很诡异,“你国破家亡,有我的一份力。”
“你什么意思?”苏陌染迷离的目光即刻闪过了一抹愤怒,其实她的心里是怕的,她真的,只是想做个普通人而已啊,她不想承受这么多。
会累的。
人,也真的会变。
她不想,为了那一腔仇恨,而变得面目全非啊。
窗外打起了雷,闪电把天映的一明一暗, 这华丽的同心殿再强大的闪电下显得不堪一击,就像人一样。
事实也不会因为苏陌染不想而改变,华南墨把当年别人不知道的内幕说了出来。
华南墨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她在没有入宫之前,是义国的人,她是那个时候的圣上紫秋歌特意培养的一个歌姬。
十七岁那年紫秋歌安排了一个巧合,让华南墨成功的进了雪国的皇宫。
对,她入雪国的皇宫是有目的性的。
那就是卧薪尝胆,替紫秋歌收集情报,为他卖命。
紫秋歌之所以敢迷明目张胆的下战书,也是因为华南墨。
她悄无声息的在雪国圣上上官喻身边呆了几十年,她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是,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上官喻下了慢性毒药。
不过,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也就没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