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什么事让我们的大侦探这么开心?
灰原问。
工藤新一小兰邀请我和她一起去看电影,就我们两个。
新一咧咧嘴。
我当然是得答应啊,真是太好了,小兰主动邀请我呢……
灰原哀那你还不快去?
灰原轻声说。
新一摇摇头。
工藤新一不急,我先送你回去,送你回去之后我再去影院那里找小兰。
灰原哀怎么能这样呢?
灰原摇摇头,弯下腰把新一脚边的购物袋捧到自己怀里。
灰原哀你可不能让一个女孩子等你啊,这可是很失礼的。
新一拉住女孩的手,有点犹豫。
工藤新一可是这太危险了,你一个人的话……
灰原哀不用担心我。
灰原轻笑,
灰原哀我自己坐出租车就回去了,你放心好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已经驶了过来,司机看着街边争执的二人,按着喇叭问是否要打车。
灰原伸手叫住出租车,然后打开车门就把新一往车里推。
灰原哀快去吧,不要让小兰姐姐久等,我自己没有问题的。
新一皱着眉,想了想后问。
工藤新一那灰原你先坐这辆车吧,我下一辆就可以了……
灰原哀我还有事,我想去街边再买个甜筒吃。
灰原微笑。
灰原哀你走就行了,再墨迹下去司机师傅都等不耐烦了。
新一不再坚持,他把兜里的零钱都一股脑地塞到女孩的夹克口袋里,上了车。
工藤新一那我就走了,灰原,谢谢你啊……
灰原哀谢什么啊,我们是好朋友啊……
灰原笑着挥手告别。
出租车扬起一阵烟尘插入到街道上的滚滚车流里,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消失在视野之中。灰原默默地盯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脸上一持保持的微笑也随之收敛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工藤妈妈的易容技术确实强大,这副面具也确实做得很写实很精美,她戴着面具笑起来的时候……也一定很好看吧?
只要微笑就好了啊,如果只是单纯的微笑就可以掩盖心里想法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微笑呢?
或许这就是成熟吧?压抑心里的波动,戴上一个虚假的面具来面对这个世界,顺便保护自己。
不过面具戴久了说不定也就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了吧?那些所谓的真实,到底是面具上的微笑?还是面具底下的那张咬牙痛哭的脸?灰原放下手,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但是她不在乎这个,她很久以前就学会假笑和假哭了,这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吧。“灰原你真是一个性格很烂很矛盾的家伙呢……”这是工藤曾经吐槽她的一句话,她自己也承认这一点。
明明心里比谁都在乎,可偏偏表面上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掩盖心里的渴望,顺便嘴有时候还会很刻薄……这种人无论是谁与之交往起来都会觉得很麻烦吧?
确实没有人会喜欢的,所以她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朋友,甚至能说上话的都没几个。即便她其实心里有很多心事而且渴望能有人进来探寻一下,但是这些心事的外面被一个复杂的迷宫保护住了,迷宫错综复杂幽深绵长,说不定比米诺斯的迷宫还要繁琐,就算是忒休斯拿着线球转世重生也得死在里头。
所以她学会了摆出完美无瑕的微笑,这样就可以阻拦住别人勘探她内心的视线……
尖锐的喇叭声打断了灰原的出神,她定睛一看,发现自己面前又停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正不断地按着喇叭。
灰原笑着摆摆手示意她不打车,随着出租车的远去,她拿起纸袋沿着斑马线穿过马路,走到对边那个街头歌手的面前。
生意确实不怎么样,帽子里并无多少钱,灰原粗略估计了一下也就一千五百日元左右。此时大叔已经唱完了另一首歌在等待歌曲的切换,看到一个小女孩走过来默默地站着,大叔投过去疑惑的目光。
灰原哀我能点首歌吗?
灰原轻声问。
万能龙套什么歌啊?我得看看我会不会唱啊,小姑娘!
大叔爽朗地笑着。
灰原蹲下身在帽子里放下一枚五百日元的硬币,抬起头说。
灰原哀就之前您唱的那首福山雅治的《I LOVE YOU》。
大叔咧嘴一笑,真难想象这么一个面色黝黑的男人却有一口亮白的牙齿。他调试了一下音响,片刻,略微沙哑的歌声重新响起,幽幽地盘旋在涩谷区的街头巷尾。
嘴唇贴着脸频
小坡被樱花染红
那时候是多么的想紧紧拥抱着你
就在这个地方
只是两个人在一起
过于天真的约定
总是变成眼泪
明明知道这是爱
樱花也悄悄的开了
可你还是以前的你
虽然见不到你
虽然季节变了
还是我爱的人
只有你能懂我
我会向着梦想
这样走下去
最后在高潮处大叔放声高唱,细腻悲伤的歌曲在晚风中轰然作响。不像是一个男人在为得不到的爱情向别人悲声倾诉,倒像是在不甘地愤怒嘶吼。
灰原听着歌无声地笑着,最后在曲终的时候,她看见一枚零落的晚樱花瓣被风卷着吹到了她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