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云子“垂柳长,风飞扬,蝉儿蝉儿枝里藏;阳光暖,月光凉,鸟儿鸟儿睡得香……”
林间小路上,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女孩向着家的方向走着。
从林间小路走到乡间小路需要半个时辰的工夫,妇人时而领着小女孩的小手,时而任她跑来跑去,
而男子则走在后面,看着这一幅图画笑得合不拢嘴。
冬晴富“云子,你唱得真是好听,和你娘唱的一样好听。”
男子在后面笑着,心里十分欣慰。
这时,小女孩回过身看向男子,然后小跑到男子身边,抬着头说:
冬晴云子“爹也认为云子唱的好听吗?那云子再给爹唱一遍,好不好?”
冬晴富“好啊,我们云子唱歌最好听了。”
男子看着小女孩绕着自己一边跳一边笑,简直就是天伦之乐。
冬晴云子“垂柳长,风飞扬,蝉儿蝉儿枝里藏;阳光暖,月光凉,鸟儿鸟儿睡得香……”
小女孩开心地唱着、跳着,就连树上的鸟儿都附和着她的声音,她,就是冬晴云子。
白氏“他爹,赶紧回去吧,你看这太阳就快要下山了,明日还要去地主家交租呢。”
交租……这两个字一出,男子的脸上顿时失去了笑容。
他望向前方依稀能看见的那片田地,想到地主强行收了他家的田,强行把他变为了自家的佃户,心里就有着一股怨气。
冬晴富“唉,每月交完租就剩不下什么了,可怜云子跟着我们也是受苦啊!”
男子摇摇头说。但冬晴云子却拉住男子的手,眼睛眨巴眨巴地说:
冬晴云子“爹,云子不觉得在受苦,只要有爹和娘在,云子就开心。”
孩子的单纯总能震慑到大人的心,男子拉着冬晴云子的手向乡间小路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男子就下地干活去了,妇人带着冬晴云子在家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准备早饭。
这时,地主家的管家带着几名家丁模样的壮汉来到了冬晴云子的家,没有礼貌地推开了门,
刘管家“冬晴富,今日该交租了!”
管家进屋后,见只有妇人和冬晴云子在,不客气地问道:
刘管家 “白氏,你家大富呢?怎么留你你一个妇人在家带着孩子啊?不如跟了我吧,瞧你本该细皮嫩肉的,倒叫他把你养得粗糙得很,本也该是个小美人才对啊……”
说着,管家便要伸手去摸白氏的脸颊。
冬晴云子“你走开!你这个坏人!不许你动我娘!”
突然,冬晴云子用她小小的身躯挡在了白氏前面,但她的这一挡对于管家他们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管家并没有去理会冬晴云子,而是继续往前走着,当他手触碰到白氏的脸,白氏正无处躲闪时,
冬晴云子回头看到了娘亲痛苦的表情,一下跳到了管家的脚上,使劲儿地跺,使劲儿地踩。
刘管家“哎呦!”
管家哀嚎一声,抱着自己的脚跳了起来,然后恶狠狠地说:
刘管家“你个小丫头力气还挺大,哎呦,还真疼。”
管家缓了缓,眼见自己不能占便宜了,便露出凶恶的嘴脸说:
刘管家“赶快让冬晴富交租!不然我可要抱走你们的女儿来抵债了!”
白氏一听他们要抱走冬晴云子,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抱起冬晴云子说:
白氏“你们稍后,我这就去给你们叫。”
白氏抱着冬晴云子侧身从管家身边走过,为的就是躲开他的骚扰。
可那管家是个不揩油不罢休的色坯子,即便白氏那样躲着他,还被他拍了一下屁股。
白氏也不敢走远,在家门口望了望原处的菜地,大叫道:
白氏“当家的……当家的……”
叫了两声不见回应,回头看了看色眯眯朝着她屁股瞧的管家,又叫道:
白氏“大富……大富……”
听见娘亲叫着爹爹,冬晴云子鼓足了气也跟着叫道:
冬晴云子“爹爹……爹爹你快回来啊!爹爹……家里来了坏人……爹爹你快回来啊……”
冬晴云子也不管管家和那些家丁听见是否会生气,她就那样大声地喊着。
还别说,自家的孩子叫自己还能听不见吗?
白氏叫了许久冬晴富没有听见,冬晴云子一叫却听得一清二楚。家里来了坏人?
冬晴富站起身看到白氏抱着冬晴云子在家门口站着,他看不清她们的神态,只看到冬晴云子伸着胳膊向他招手,
于是冬晴富也招了招手,便拿着锄头跑了回来。
回到家后冬晴富才看到白氏身后,他的家中站着几名男子。
冬晴富手中的锄头并没有放下,而是握得更紧了,可脸上却陪着笑脸说:
冬晴富“这不是汪地主家的刘管家吗,怎么这么早就来收租啦?小人还想着锄完地就到府上将租子亲自奉上呢。”
冬晴富的样子刘管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是这附近汪地主府上的管家,附近的佃户谁见了他不是这副嘴脸?
可这冬晴富向来都不是这样的,今日却也随了俗,看来是怕他对白氏做了些什么。于是他趾高气昂地说:
刘管家“呦,大富啊,你怎么也会阿谀奉承了?”
刘管家瞟了一眼冬晴富身后的白氏,阴笑了一声接着说:
刘管家“我说大富啊,你说你娶了个这么标致的媳妇儿,本该是细皮嫩肉的,却被你养得那么粗糙,真真是可惜了啊……反正也生不出娃,倒不如卖给我,我还能给你一个好价钱……”
冬晴富“你说什么?”
刘管家故意激怒冬晴富,而他也真的被激怒了,
冬晴富“你个刘龟公!嘴里净放狗屁!我家夫人若是跟了你,那才叫被毁了!这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你刘龟公的名号?租子我自然会按时上交,可你若是再来我家讨我夫人的便宜,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冬晴富便朝着刘管家等人举起了手中的锄头,一副要将他们打出去的架势。
这刘管家知晓冬晴富的脾气,也不敢太过招惹他,于是后退了两步,却依旧嘴上不饶人说:
刘管家“好你个冬晴富,真是不知好歹!听听,你爹给你取了这个‘富’字可真是白瞎了!瞅瞅你这都穷成什么样子了……”
冬晴云子“你还说!爹爹,快拿锄头打他!”
这时冬晴云子似乎也看出刘管家有些害怕冬晴富,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在白氏怀中大叫了起来。
刘管家“嘿!你这个臭丫头,哪天非要找个机会把你给卖到那些青楼楚馆里去!”
刘管家还是有些怕他的,只好逞口舌之快。
眼看着冬晴富的锄头就在自己头上,虽然有几名家丁跟随,却也不敢太过招惹这个人,
刘管家“冬晴富,你莫要嚣张!快将下月的租子拿来!”
冬晴富又做了个要将锄头砍下去的动作晃了一下刘管家,见刘管家本能得用手抱住头,闭上眼,他才慢慢将锄头放下来,走到屋里去拿银钱。
不一会儿冬晴富便拿出两吊钱扔给刘管家说:
冬晴富“自家的地还要给别人交租,这天底下真是没地方讲理了!”
刘管家接过两吊钱,交给身后的家丁,然后插着腰说:
刘管家“哼!我家老爷说了,下半年要涨租了,每月一两银子!”
白氏“什么?汪地主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家一年才能挣得多少钱银,这一月的租子就要一两?他干脆把我们给杀了!”
听到一月一两的租子,白氏也气得嚷嚷起来,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冬晴富“哼,反正你们还想要再种地就要交租,否则我们老爷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走!”
刘管家带着几名家丁大摇大摆地走了,而白氏却抱着冬晴云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