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年扭过头就看到蓝湛面无表情的盯着她,非让她说出来个所以然不可。
她怎么跟他说,她不要面子的吗?还没等她说,蓝湛便拂袖而去。
陈华年愣在原地,嘟囔道:“什么嘛?莫名其妙?”
第二天陈华年端着做好了点心去找蓝湛。好不容易关系没那么僵了,他怎么又生气了?陈华年想想还是去找他解释一下吧。路上听人说昨天魏婴又闯祸了,起因是金子轩不满意江家的婚事对江厌离有偏见,魏婴气不过将人打了一顿,结果江金两家的宗主都赶了过来。
魏婴现在还在兰室门前罚跪。
陈华年心想:这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看着金子轩,除了有点傲娇以外,基本的礼仪还是不错的,怎么会这样?江姐姐那么好的人,你竟然看不上她,你就等着真香吧。
陈华年来到静室发现蓝湛不在,许是找蓝涣和蓝启仁去了。她将点心放到桌上去寻他,路过兰室看到魏婴背对着她跪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蓝湛刚好也在旁边。
蓝湛以为他哭了,安慰他:“魏婴你既知悔过,又何必当初。”
魏婴听到有人喊他扭过头来,举了举手上的棍子,嬉笑着看向来人:“蓝湛,你看好多蚂蚁黑漆漆的一片。”
“让你思过跪罚,你却同蚂蚁玩耍。”蓝湛见他依旧不知悔改的样子,脸黑了下来。
就知道他不会好好认罚,陈华年叹了口气,看向蓝湛:“蓝湛,你在这啊,我刚刚找了你半天。”
蓝湛撇过头不理转身要走,陈华年赶紧拉着他,焦急的看着他:“蓝湛,你还在生气吗?我可以解释的。”陈华年将那天晚上她醉酒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看到蓝湛嘴角有些抽搐,索性破罐破摔,“哎呀,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下次不许喝酒。”蓝湛伸手将她乱掉的头发拂到耳后。
“好,我答应你。那你现在不生气了吧。”陈华年连忙拉着他的手。
“嗯,我现在找兄长有要事商量,你先回去吧。”蓝湛将她的手放下,转身离开。
“阿年!”
听到魏婴喊她,陈华年走了过去,跪坐在他面前,问:“你昨天怎么回事?”
“是金子轩他先说师姐的,说师姐没有他所能看的上的,他这样说师姐,我能不生气。”魏婴想到昨天的事就很生气。
“唉,你太冲动了。”陈华年不便说太多,毕竟这是关于江金两家的联姻,她一个外人不便多说。
“那我气不过啊,他这么说师姐。”魏婴撇撇嘴。
“听我说完,下次你别往他脸上打,脸上太明显了。”陈华年想着他这么说江姐姐,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好,下回他再这样,我就打的他哭爹喊娘的。”魏婴说着挥了挥拳头。
“魏无羡,不好了。”江澄焦急地跑了过来。
“我好好的。”魏婴看他慌慌张张跑过来。
“不是,金家与江家退婚了。”江澄想到刚刚在议事厅的事。
“什么?他还是没挨够打是吧?”魏婴愤怒的起身,就要过去打金子轩。
“不是,是爹提的。”江澄解释道。
“那江姐姐肯定很伤心。”陈华年想是江厌离对金子轩还有些情谊,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对魏婴说:“魏婴,你赶紧去哄哄江姐姐吧。”
“阿爹找我还有事情,你们去吧。”江澄想到江枫眠还有事找他。
来到江厌离住处,陈华年走在前面敲敲门,见魏婴不进去,“怎么?”
“你先进去吧,我等一会再进。”魏婴想这个时候,师姐估计是不愿意见他的。
陈华年推门进去,就看到江厌离对着手上的金色香囊发呆,道:“江姐姐?”
“阿年来了?”江厌离收起刚刚忧伤的表情,笑着看向她。
陈华年见江厌离勉强的撑起的笑意,坐到她对面拉着她的手,宽慰她:“江姐姐,你别想太多,金子轩他不识好歹,江姐姐这么好的人他还配不上。”见江厌离的神色好了点,接着说:“江姐姐这么漂亮、这么贤惠的人,定是要有极好的人相配的。”
江厌离听她这样夸她刚刚的心里忧愁也被冲散,脸色微红娇嗔道:“你呀,不知羞。”
“呵呵。”陈华年捂嘴笑道,见她脸色好看了很多。
这时桌上站了一个小纸人在跳舞,陈华年指给她看:“江姐姐,你看。”
江厌离伸出手小纸人跑到了他手上,做一些搞怪的动作逗的她笑意不止,向门外喊道:“阿羡,我知道是你,快进来吧。”
“师姐。”魏婴挠了挠头进来。
江厌离起身担忧的看着他:“阿羡,跪了那么久,膝盖怎么样?让我看看。”作势要去查看他的伤势。
“师姐,你要不骂我俩句吧,这样我会好受些。”魏婴见此拉住她,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
江厌离安慰他:“阿羡,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缘分的事强求不来。”
“师姐,将来一定会嫁一个比他强一百倍一万倍的如意郎君。”魏婴想都这个时候了,师姐那么难过,还要来安慰他。
“那我们阿羡也一定会娶一个才色双绝的仙子。”江厌离摸了摸魏婴的头,看向陈华年说道。
“我才不要呢!我要一直在莲花坞陪着师姐!”魏婴见江厌离误会了,赶紧转移话题:“师姐,我们是不是今天就要走了。”
“你们今天就要走吗?”陈华年舍不得江厌离走,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江厌离拉着她的手说,无奈道:“对呀,本来是打算明天就走了,今天阿爹刚好过来,就提前走吧。”
“年妹妹,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呀,等回头你空了来莲花坞找我玩,我带你划船摘莲藕。”魏婴将肩膀搭在她身上,安慰她。
“我要去,也是去找江姐姐。”陈华年退开他。
“都差不多了,都是来莲花坞嘛。”魏婴嬉笑道。
听学结束,各世家弟子返回家族。
深夜,夜露深重,陈华年睡不着坐在窗边,盯着手里的茶杯,一片绿色的茶叶漂在上面。细想之后的剧情,姑苏听学,云深不知处被烧,岐山温氏听训,莲花坞被灭,夷陵老祖出世,射日之征,血洗不夜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阴铁如今已经出世,温氏现在已经蠢蠢欲动, 曦臣哥哥已经派蓝湛下山寻找阴铁,距离莲花坞覆灭还有一段时间,现如今最主要的是先去寻找阴铁。
突然天空闪过一道惊雷,漂泊大雨随之而来。
陈华年连忙起身将窗户关上,突然想到云深不知处即将要遭受大难,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辰,赶紧坐起来拿了把伞去了寒室。
寒室
一缕缕青烟透过香炉环绕在屋内,满屋弥漫着苏合香的清香,桌案上端坐着因为身穿蓝衣的少年,那人正在闭目养神,忽然间眉头紧皱,睁开眼看向外面。
“温公子,既然来了便请进来吧!”
桌案上坐着的人正是蓝涣。
随着一道枭鸟的鸣叫声,身着炎阳烈焰袍的温晁站在门口。
“蓝宗主好耳力啊!”
只见温晁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不知温公子深夜到访是有何事?”蓝涣依旧很礼貌地回答。
“听温情说蓝氏后山看守森严,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贝?”
温晁完全不当自己是外家人,将鞋底上不小心踩的泥蹭在了的地毯上,洁白的地毯上那块污渍额外的醒目。
“后山不过我蓝氏众先人埋骨之地,平时不过是怕生人冲撞先灵而已。”
蓝涣依旧不慌不忙地回答。
“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去祭拜一下前辈,那可否借我一观啊?”
温晁继续得寸进尺。
“温公子,请回吧!”蓝涣直接拒绝他。
“是啊,温公子,大雨天连夜到访,也不嫌路滑?”陈华年还未进门就听到温晁嚣张的声音,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哟!是你呀!”温晁看到来人吊儿郎当的笑道,伸手就要去触碰她。
陈华年看穿他的意图,直接用月明挡在面前,闪身来到蓝涣旁边,蓝涣赶紧将她护在身后。
温晁倒也不恼,看向蓝涣:“蓝曦臣,可能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可你别忘了蓝忘机今天独自刚刚下山…”
陈华年见他如此嚣张,只想拿月明捅他几刀,她敢动蓝湛一下试试。
这边刚刚还镇定自若的蓝涣脸色也变得十分不好看,注意到陈华年的举动,将拔出的月明给拨了回去,回头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陈华年最后压下心底的怒火,有些不耐烦的看向温晁,“温公子,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请回吧!”
“呵…”温晁冷笑一声,“蓝宗主,别忘了将阴铁教给仙督,兴许还能给你们姑苏蓝氏条生路!”
“还有,小美人可别忘了我呀!”温晁临走前还特意向陈华年看了一眼。
“做梦吧你!”陈华年冲着他走远的背影,恶狠狠的喊道。
“阿年,你怎会这个时候过来?”蓝涣担忧的看着她,她这个时候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让他怎么和忘机交代。
“曦臣哥哥,我来找你是有要事商量的。”陈华年拉着他坐下来细细说道。
…………
“既然是蓝翼前辈说的,那我赶紧派人去办。”蓝涣与蓝启仁商量后,决定将弟子们撤离云深不知处,他将藏书阁的所有藏书带走藏了起来。
“曦臣哥哥,万事小心。”陈华年嘱咐他们。
陈华年可不敢跟他说她知道剧情,说了他估计也不会信,还以为她魔怔了。就骗她说是蓝翼前辈所预言的。
“阿年,你不走吗?”蓝涣看她没带什么行李,是没有想要的打算了。
“我不和你们一起走,我去找蓝湛,我不放心他。”陈华年担心蓝湛一个人去找阴铁太危险了,决定去找他。
她跟着月明的指引一路向潭洲走去,月明是抱山给她的,可以随意变换大小,不用时可将它幻作发簪。因为她小时候经常迷路,差点走丢,于是就和蓝湛互换了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