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素描画上的女孩

许墨让你快到他研究所的时候给他打电话。等你下了公交车的时候，许墨就在研究所门口等你。因为从实验室里出来，所以他暂时脱了他的白大褂。

“其实你不用出来接我也可以的。打扰你实验了吧。”你说。

“没关系，正好学生们也需要休息一下。”许墨拉过你的手，却发现你手掌冰凉。他撩起你的头发摸了摸你的额头，并不发烧。可你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吗？”许墨皱了皱眉。

“没事。我感觉，心脏有些不舒服。”你小声说，“可能最近没休息好吧。刚才在等公交车的时候，我还睡着了。”

许墨听着你的话，满脸都是关切：“既然不舒服就不要来了，怎么不回去休息呢？”

“回去也是一个人。又没有你照顾我。”你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一个人就不能照顾一下自己吗？”许墨听了你的话，语气有些无奈，但狭长的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

“被你宠坏了，一个人照顾不了自己。”你笑着挽住了许墨的胳膊。

许墨看着你像小猫一样如此亲近的模样，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扬：“那倒也好，这样我就不担心你会给别人拐跑了。”

许墨带着你走进研究所，你看到其他和许墨一样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们经过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地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不挽着了？”许墨看到你的动作，挑了挑眉。

你余光瞟着四周小心地说，“在你研究所里，我这样不好吧。”你觉得不好是看别人的神情都很严肃认真的样子，不太好意思和你的许教授在他工作的场所秀恩爱。

然而许墨教授说的却是——“我一会进实验室会换衣服，再进去前也会先消毒，你不用怕你挽着我会带进去灰尘和细菌。”

？？？

好吧，是你这个凡人跟不上科学家的脑回路。

许墨把你领到了他的办公室。果然就像你第一次去他家时许墨说的那样：他的家和他的办公室也没什么区别，就是多了一个厨房和一张床。许墨的办公室同样是黑白色调，装修风格是极致的冷静和简明的线条的严谨结合。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干净的消毒液的味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来到了某间医院的问诊室。

你坐在了许墨平时坐的办公椅上。许墨让你等一下，然后，他拿着一个保温杯出去了一分钟。

他回来时把保温杯放到了你面前：“给你接了热水，你慢慢喝。看会不会舒服点。”

你接过保温杯，脑海中却突然蹦出一魔性的句歌词：“保温杯里泡枸杞。”有点想打开看看养生的教授许墨保温杯里会不会也有枸杞呢？

“想什么呢。”看你发呆，许墨伸出手在你头顶轻轻敲了一下。

“没什么。你实验大概多久结束啊？我算算看我手机的电够不够用。”

“不确定多久结束。你手机要是没电了，可以玩我的电脑。”

“啊？你就不怕我偷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秘密吗？”你故意拿腔作调地问许墨。

“我能有什么秘密。”许墨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手表，“我得过去实验室了。如果你特别不舒服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不要强忍着，知道吗？”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笑着说，朝许墨挥了挥手，“再见许教授！”

许墨离开后你就坐在他椅子上玩手机，渴了的时候就喝一口水。杯子里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枸杞，只是普通的白开水。你玩了一会后，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敲了敲门进来：“许教授？”

她进来后看到你愣了一下。你见她尴尬的样子，急忙说：“许教授做实验去了。”

“哦。”女孩把一沓文件放到了许墨办公桌上。“有什么话需要我帮忙告诉许墨吗？”你友好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都是实验数据，许墨教授回来就看到了。”女孩有些紧张。她离开房间前看了你一眼，然后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那个，师母好。刚才没打招呼。我先走了。”

你被这句“师母”彻底轰懵了。

师母？

虽然你和许墨在一起的事几乎没人知道。但是——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你是许墨的封印师。而大部分吃瓜群众从最开始给你的定位就是许墨的女朋友。你又想起了自己在热搜挂了一天的那张吃饭的照片，不禁觉得自己无颜面再混江湖了。

过了一会又来了两个学生给许墨送研究报告。才过去四十多分钟，许墨的办公桌上就堆了一大叠白花花的报告。你虽然不懂他们的研究，但是做编辑实习生的你一看到这么厚一沓纸，脑子就已经有点炸了。

许墨平时工作一定很辛苦吧。这么一会儿就有这么多东西要看，那他一天下来岂不是要看成吨的文件？

虽然许墨准许你玩他的电脑，但是你觉得如果再来几个学生看到你坐在许墨桌上动他的电脑，恐怕就算你是许墨的女朋友，传出去影响也不太好。所以你一直没动他的电脑。手机快没电了，你无聊地趴在他办公桌上，这时，你突然发现许墨有一个抽屉半虚掩着，里面露出的一个本子，有点像素描本。

你有些好奇，就打开抽屉，拿出来看了一眼。你原本想着如果是实验数据之类的报告，就马上放回去坚决不弄乱，可你翻开第一页，却发现这本子里面全是素描画。

而且画的都是你。

这些都是许墨画的？没想到，他虽然看不见颜色，但是画画功底这么厉害。你一页页翻着，发现每一张都是你，大概画了50多张。

你和许墨认识到现在也才两个半月，这么看下来，这么多画需要他从认识你开始，差不多隔几天就要画一张才画得完。“分开就一个白天的时间，至于这么想我吗？”你一边翻着画一遍美滋滋地想。

可是看着看着，你突然觉得，这画上的女孩虽然跟你容貌一样，但神韵上，似乎并不是你。

画纸上的女孩笑靥如花。你试着模仿了一下她的笑容，拿手机拍下来，再和画去比对。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这女孩并不是你。

你说不上她的笑怎么就让你觉得有些刻意，就好像，她的笑是定制好的，仿佛有人告诉过她她怎么笑、嘴角弯到什么弧度最好看，然后她就去模仿一样。你看着她精致甜美的笑，却总觉得，她皮肉上是温暖的，可她的眼神里，是寒冷的。

“这真的是我吗？”你喃喃自语，继续往后翻着画册。大概翻到最后七八张的时候，你开始觉得，这上面的女孩有点像你了。

画面上的女孩五官和前面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笑容却比前面真实了很多。虽然好像单从画作来讲，后面的女孩并不如前面可爱。但是这爽朗而真诚的笑容，却比前面舒服很多。你也好像能在画上女孩的眼睛里看到属于你自己的那种温暖和单纯。

“莫非，许墨这是越画技术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