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玉心可明

在仙侍离开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润玉缓缓踏上殿前的长阶，出现在了九霄云殿上，也看到了殿中熟悉的人。

　　“孩儿见过父帝，见过母神。”他俯首深深拜下，低垂的眉眼始是恭顺，又对折颜道：“折颜上神。”

　　太微端正了姿态，看向了润玉道：“今日凤帝来我天界兑现两族盟约，选中的人是你，你可有异议？”

　　不待润玉回答，便听得千羽寒的传音入耳，“你若是不愿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我更希望这个人会是你，仅此而已。”

　　“润玉并无异议，多谢父帝恩典，多谢凤帝抬爱。”润玉低垂着眸光，俯首谢过了天帝，又转向那淡然而立的白衣少女，如果是你，我愿意。

　　“既是如此，这婚约就此定下了，有本神在此为证。”折颜轻轻摇着桃花扇，笑意爬上了眼角眉梢，活像是要嫁女儿的岳丈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你可要好好待凤丫头，若是欺负了她，不说我不会善罢，境渊也不会作罢的。”

　　这般模样却是令得润玉略有些惶恐，他答道：“润玉自是不会，且请折颜上神放心。”

　　眼看着润玉也同意了婚事，太微肃然的神情收敛，和蔼笑道：“那还不带凤帝先去你的璇玑宫，也好招待一二，以尽天界的待客之礼。”

　　“孩儿这就回去准备，请父帝放心。”润玉温顺应道，转步走出了大殿，步履如常，却是回头看向身后。

　　果然少顷就见她出现在他身后，只一眼，不言不语，移步上前与他并肩而行。

　　不觉间已走到了璇玑宫的门前，千羽寒止步未行，粉唇轻启，“你可知道我为何要选你吗？”

　　润玉顿住身形，回头看她，眸光是他自己未曾发觉的柔和，“因为你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而我也恰是如此，如果可以选择，更希望会是你。”

　　他答得理所应当，而她仅是低眸浅笑，无意间搅乱了平静的湖水，似漾起微微涟漪不息。

　　随着润玉的脚步走进了庭院，错身刹那她反握住他的手，眸光微动，她不知那个真相是否会伤到他，可她不愿意去欺骗他。

　　“我当初并不愿接受联姻，因为不想牺牲自己的感情来换取利益，可是现在却觉得，若是能找个不讨厌的，并且以后可能会喜欢的，那么也是极好。往后千年万年，即使没有世人口中所谓的爱情，也能就这样携手走下去。”

　　“这就是我的想法。”千羽寒凝视着润玉，语气轻缓的道出这番话，也许他会因此厌恶她，而她从不会在乎旁人的喜欢。

“可是这几日的相处，润玉当真了。”润玉回望着千羽寒，似乎要将这双清冷的美眸映入自己，让她从此将他放在眼中。

　　千羽寒笑而不语，松开了牵着润玉的那只手，却是被他反握住，他说：“你既然牵了就不能放，允了婚约你就是我的未婚妻，除非你反悔了，想要与我退婚。”

　　说到“退婚”二字，手上的力度紧了一分，既然已经招惹了，也说明了原委，那么是否算她理亏，如此还要舍弃么？

　　“我自是不会，既已承诺于你，便不再做他想。”她似无所觉，离他近了几分，笑意清浅，字意却是踯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