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河

“一定要去吗？”

少女声音微颤，泪水盛满了眼眶，但始终没有滴落。

“嗯……”

少年两眼紧紧地望着少女，眼中是说不清的柔情。

少女还想劝阻，帐外却突然传来将士的通报声。

“报，敌军距离我地仅200里”

“还请将军早下定论！”

少女要说出口的话，生生被她咽了回来。

少年又望了眼少女，

少女的眼中，只剩不舍。

“即刻起兵出发！”

少年的声音是打不破的坚定。

少女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我等你回来”

“……好”

少年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破绽，

少女是他唯一的软肋，

但她是支持他的，

“等我！”

少年走了，他去了沙场。

少女没有哭，反而轻扯了扯嘴唇。

“你终究去了，也对，那是你的信仰呀！”

少女脱掉了繁华的荣装，

从锁着的抽屉里找出了旧时的戎装。

“阿郎，你可知你孤身一人去定会输的。”

“今生算我负了你，但我绝不允许你去死！”

泪，从少女的脸颊滑下

可少女始终是笑着的。

沙场上少年，带领千军战士，英勇杀敌。

敌军溃败，落荒而逃，

少年领一只小队追击敌方将领到了泗水河，

却进了他们的圈套，

士兵全军覆没，

少年一人执剑跪立在沙场上，

鲜血染红了他纯白的里衣。

少年以为他要死了，

他唯一不舍的只有少女。

“抱歉，你等不到我了。”

说完这句话，少年便在重重包围下，拿剑直指敌方将领。

剑还没抵到敌军将领的脖子，就已经被打开。

打开剑的扇子是少女扔的。

火红的长裙随风飘摆，

她的身后是鬼谷十万门客，

少女轻身一跃从马上跳下，

缓步走进包围圈，

没有一个人拦着她。

少女从敌方将领旁走过，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便笑着走过。

少年看清眼前来人，

愣愣的定在了那里。

少女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少年笑。

现在的主场已是少女的了，

鬼谷门客把敌军团团包围。

敌军将领终于反应过，

“澜儿，是你吗？”

声音中是藏不住的欣喜。

“是我，哥哥……”

原来少女是敌方将领的妹妹，

她的父亲是鬼谷的主人，

当初她不想参与这世间纷争，摒弃一切随少年走了。

少女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哥哥在照顾她，

“哥哥，是我对不起你。”

男人眼中的泪瞬然流下，

“降吧，终究是鬼谷错了。”

“好。”

“只要是你说，投降又能怎样？败了又能怎样？你别走了好吗？别走了……”

少女并没有理会男人的话，

她只是望着少年，等待少年开口。

“你……”

许久之后，少年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是，我来了”

“他降了，放他走可以吗？”

少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管是少女要什么，就算是他的命，他都会给。

“其他的将士也可以放走吗？我们可以签订和平协议。”

“嗯，没有战乱当然是最好。”

少女轻轻一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玉符。

“鬼谷众人听令，自今日起世上再无鬼谷，之前几十年来干的事也该清一清了。清理干净了，还你们自由。”

“各位将士听令，本尊以鬼谷之主的身份，解除你们的军籍，战乱该停了，回家吧。”

一片喧哗，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才听明白，它们自由了，放下兵器，退向了远方。

夜幕缓缓深了，最后整个山谷只剩少年少女和敌方的将领了。

少女看着少年，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一抹鲜红从嘴里流出。

终究是支撑不住，少女单腿跪在了地上，止不住的咳嗽。

少年慌了神，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胡乱的抹着少女流出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少女的气息微弱，静静地在少年怀里躺着。

“我可能要比你先走了，鬼谷这几十年来的罪行，也是时候还了。”

“不……我不要你来还，你没有错，不……”

少女的手抬起，想要在最后的摸一摸少年的脸。

可是还未触碰之时，手落下了。

少女死了。

少年的泪突然停了，愣愣的跪在那里，始终没有起来。

据说他在泗水河边，抱着少女的尸体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最后的最后少年放了敌方将领，他答应过她的。

是那场战之后，少年从这的世界上销声匿迹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后来只在说书人的口中听到，

少年带着少女的骨灰走了，

去了大山的深处，在那里深居。

可没人知道，

少年在少女走的第二天晚上，

便和少女一起，在泗水河边长眠……

“澜儿，我不用你等我，我去追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