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怎么样？二哥？你借到了吗？”杨婵急得心火如焚，见他回来，连忙上前问道。

　　一旁的猪八戒也急着追问：“是啊，二郎神，你快说话啊！”

　　杨戬抿了抿嘴，才开口道：“三公主虽肯借，只不过，她说要明日才把灵珠给我。”

　　猪八戒眉毛一跳，眼珠子转了转“明天？这肯借就借，做什么还要等到明天啊！莫非？……三公主其实不肯借，所以找了个借口哄骗你？打算连夜躲起来？！”

　　杨婵微微一愣，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三公主…不是这样的人……”

　　猪八戒急得哎呦了起来：“我的姑奶奶啊！女人为了嫉妒，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当日，三公主不是还曾经持剑闯过天庭，势要杀了嫦娥妹妹吗？如今…嫦娥妹妹受重伤，她肯定巴不得我嫦娥妹妹死了呢！”

　　杨戬有些烦躁，对着猪八戒皱眉怒道：“行了，闭嘴，三公主绝非像你口中所说那般不堪！”

　　猪八戒显然不信，继续嘴硬的喊道：“那你说，为何非要等上一夜呢！西海龙王明明说了，清明珠在她身上，她又不需要去什么地方取，为何让我们等着？哎呦…俺老猪真是急死了！”

　　一旁的沉香听了，也不免觉得有些担忧，跟着劝道：“舅舅，素闻你真君府上，有一面“玄镜”可窥探人间琐事，不如……”

　　杨戬听了，对此不可置否：“三公主虽娇纵，可她既答应了我，便不会说谎，做出你们口中那等小事。”

　　杨婵叹了口气，拉住了他的臂膀，柔声劝道：“二哥，我和你一样，知晓三公主定不是会做出那等事，可是他们不信啊？如此，你便开一开玄镜，好让他们知道，是他们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猪八戒连忙喊道：“对啊对啊，你杨戬对你的女人放心，我老猪可不放心！”

　　杨戬忽然眯了眯眼，而后瞪了猪八戒一眼，吓得他愣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道：“前妻…不也是你的女人吗……”

　　杨婵见他二哥下意识的捏着自己袖口，便知道他此刻，真的有些生气了，不禁也跟着瞪了一眼猪八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沉香年幼，实在不知当年的那些个爱恨情仇，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哎呀舅舅，你就开一开玄镜，也好让我们放心啊……”

　　……

　　于是，众人来到了真君府上，玄镜不愧为一件宝物，镜中之景，清晰明了，画面感十强，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没有声音了，不过也无伤大雅……

　　人间此刻正烟火缭燃，绚丽缤纷。

　　山顶上的一对男女靠在一起，男子一身红衫，剑眉星目，虽皱着眉，可眼里却掺着些许怜惜，女子一身白裳，眉目间满是缱绻……

　　杨戬沉默着，众人也沉默着，最先打破这份尴尬的，是猪八戒。

　　“嘿嘿嘿，三公主果然信守承诺，没有跑，是我老猪想多了……”猪八戒摸着他的辫子头，有些憨憨的笑着，见没人理他，有些尴尬的又说了一句。

　　“我说三公主为啥非要让我们等上一夜呢，原来是跟那小白脸约好了要一起过节啊，你瞧这对有情人，花前月下的好不快活……”

　　众人依旧低着头，不敢理他。

　　不知过了多久，杨戬终于动了，他伸手一挥，将玄镜收了回去，一言不发的走了。

　　杨婵看着他的脸色，有些犹豫的开口：“二哥？”

　　杨戬脚步一顿，然后继续走着，直到快踏出殿门的那一瞬间，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话：“天快亮了，我去取灵珠。”

　　沉香有些莫名其妙的道：“舅舅现在下去，人间怕是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会不会太早了些？”

　　杨婵叹了一口气，对着沉香说道：“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沉香听了有些不服，低声说道：“嫦娥仙子如今……她却在人间好不快活，真是没有半点良德之心……”

　　杨婵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望着杨戬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才缓缓的说道：“当年你还未出世，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如果娘是三公主，只怕……我也不会有她这般大度。”

　　……

　　展昭陪了寸心一夜，在这一夜里，他听她述说了很多年岁久往的事，从她救下杨戬时，再到一千年合离以后……

　　他知道了那些个前尘往事，也知道了…她曾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早夭了，这也是为何她会终日穿着一身白衣的原因……

　　展昭也追问过，那孩子…是如何早夭的，孩子的父亲知晓吗？可得来的，却只是寸心的一句话，那句话，令人深思，也令展昭，不忍在继续问下去……

　　“不要提海里的事情，我不喜欢那里，我讨厌那里……”

　　她在海里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令一位以海为生的龙女，在提到海的时候，一脸的恐惧……

　　……

　　杨戬来到小楼时，没有见到寸心，他只在小楼门前，见到了那名和他一模一样的“替身”。

　　展昭手握着巨阙，抿着唇，许久都未开口，于是乎，两个人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相互对视着，就连彼此眼神里的三分不喜都十足相似。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杨戬。

　　“寸心呢？”

　　“展某记得，你昨日，明明是唤她为三公主的，既然如今你与她都毫无关系了，那你便不要在唤人家姑娘家的名讳了，别让人平白生了误会。”

　　展昭垂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她不想见你，所以托我将灵珠交给你。”

　　说完，便将盒子往前一递，杨戬冷眼看着他，过了一会才缓缓伸手，去拿那盒子，当他正欲将盒子收下，却发现那人暗暗使了力气，虽口中说着要将灵珠交给自己，只怕心里却是不服的很……

　　杨戬不禁染上一丝恼怒，区区凡人，仗着几分天赐的容颜，也配与自己拿乔？于是便使了三分力气，将盒子夺了过来。

　　展昭看着他手中的盒子，神色莫名的说道：“我劝过她，让她别把灵珠给你，可是却没有用……”

　　突然，他笑了，讽刺的笑了：“她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她说，祝你和你的月光仙子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展昭忍不住咬了咬牙“和…早生贵子。”

　　“她还说，此珠便当做是她给你们的随礼了，今日过后，真君莫要再来寻她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她说…她如今，是真的恨透你了……”

　　杨戬听完，忽然笑了，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很紧绷…过了半晌，他才缓和过来，像是十分平静的对着展昭说道：“好好待她。”

　　展昭听了，微微一愣，却并未反驳，反倒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会为我这张脸感到烦恼，毕竟…这对于龙姑娘来说，是一张折磨她许久的脸，是一张和负心汉，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