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琅琊酒家的二楼靠窗包间,一红衣少年,一玄衣少年相对而坐。红衣少年手肘撑在桌上, 手托着脑袋,盯着窗外的景象。
宛如三岁稚童清澈的眼眸,对一切新奇事物充满了兴趣。
“哇!好热闹!”
“下界真热闹!”
“那儿聚了好多人!”
……
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像鸟的化身。
玄衣少年瞑目沉思,时不时抿口茶,似没听见喧嚣声,入耳的只有少年清朗的声音。
“白昭,白昭。”
玄衣少年听见他在唤自己,缓缓睁眼,入眼是红衣少年的那双桃花眼。
玄衣少年:是什么时候……
红衣少年询问道:“可以下去了吗?”
“急了?”玄衣少年挑眉笑道。
红衣少年:“哪有!我……我只是想去走走,坐久了脚疼。哎呦喂,脚麻了。”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着急想出去逛,哼唧~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热闹没凑过。只不过是下界的一个灯会,自己不稀罕!
玄衣少年作势起身,“我背你。”
红衣少年拒绝三连:“不要,不要,不需要。”
他不习惯别人触碰自己,哪怕是自己师傅。
“我脚好了,不麻了。”赶紧下去吧!
玄衣少年许是听出他话外之意,牵着他的手直接从窗户跳下去,融入到热闹的人群之中。
欢悦中,洁癖也没了。
“这是什么?”
“糖人,小孩子吃的东西。 ”
“哦,走叭。”红衣少年语气和眼神中满满的失望。
玄衣少年附在他耳畔,轻声道:“你也是小孩子。”
看着几个六七岁孩童拿着花灯蹦过,他觉得白昭是在调侃自己。
我都快三千岁了,才不是小孩子。
“阿凝,等我。”
言罢,玄衣少年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唉,”红衣少年来不及说什么,人影儿就看不见了,只能小声嘟囔,“臭白昭,干什么去啊,把我留在这里,人这么多,这么挤,你不给我开路,我怎么走?汗沾到衣裳上臭烘烘的,怎么受得了?臭白昭,臭死了。”
大街中央,绝对不是等人的好地方,稍个不注意,就可能会被人流带离。
正打算走到个人少的地方等,手臂被两个脏兮兮的少年冲过而撞到。
凰暮凝:“……”啊!我艹你大爷!
内心发出土拔鼠尖叫声。
偷了我的钱袋,还撞了我,臭汗沾到衣裳,臭烘烘的,啊!!!正义的我要替天行道!
人多路子杂,没人注意到自己腰间的钱袋不见了。那两个少年一路冲过,作案手法熟练,不知道顺走了多少人的钱袋。
凰暮凝用仙力使了个小绊子,那两个少年表演平路摔,他们顺走的钱袋纷纷散落在地,众人纷纷止步凝望,寂静无声。
两个乞儿,是哪来的这么多钱袋呢?
直到有个人大喊一声:“那个是我的钱袋!”
人们往自己腰间看到,有的人神色突变。
原来这些散落在地的钱袋都是他们顺走的,两个乞儿是小偷。
路人上去拾走自己的钱袋,几个个子大的男子将两个乞儿押往府衙。琅城向来风纪好,什么小偷小摸的事儿很少发生。
据说,犯事者进了府衙出来后就改过自新。
“大娘,来两个糖人。”
在凰暮凝抓小偷时,白昭来到糖人摊位上——买,糖,人。
大娘很热情,连忙招呼:“公子哟,来我这可就对了。这方圆百里——不,整个琅城,就属我做的糖人最纯正,最好吃。要哪种形状啊?”
白昭答道:“一龙一凤。”
大娘笑眼眯眯,“好嘞,公子稍等哈!”
在做糖人的过程中,大娘喋喋不休地给白昭讲了许多关于琅城的事儿,白昭不时笑着插一两句。
其乐融融,两个糖人也没做多久。
“公子慢行,这七夕会就在不选处的那棵大树下,可带着您心仪的姑娘去看看。”大娘是真的很喜欢白昭这个孩子,尽管自己讲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事,但他都静静聆听着。
白昭接过糖人,微微颔首,“好的。”
七夕会?
好像也不错。
回到原地去寻凰暮凝,哪还有什么影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白昭运起一丝仙力,神识一路追踪到城主府门口,嘴巴抿成一条线,久久憋出三个字,“不听话。”就受些苦。
城主府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挂着一对对联:皓月描来双影燕;寒霜映出并头梅。
说是城主在今晚娶妻,但府门紧闭,整个城主府安静极了。没人知道城主要娶的是何人,也没邀请人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