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我讨厌鱼，生来便是。

那无神且泛黄的眼珠，臃肿并黏腻的身子。无意识张开的一张嘴，露出鱼鳃时的恶心。

骑车路过在路边杀鱼的奶奶，都会立马转移视线。可我的脑海里还是会有那奶奶熟悉的刮鳞手法，和破开鱼肚掏出内脏和鱼泡的过程。

满脑子空白。

幼时和家长进市集，铺面的就是鱼腥味。满地的水，脏乱的地板上铺着纸箱，那上面是一块块猪肉。只要一不小心，脚上就会粘上油。

路过鱼区，附近都是鱼的内脏，刀周围是鳞片。鱼腥味钻入鼻子里。我拽着母亲的衣摆问什么时候可以走。母亲则是蹲下查看在水盆里吐泡泡的鱼。

我和那些鱼一一对视，他们的眼睛就好像在讽刺我一般。我控制不住的抖，说自己想要出去。

结果还是那样，手里拎着的是那一条死鱼，我不敢看向它。到车上后，立马甩进后备箱。

我可能天生不喜欢鱼。当他们煮鱼汤时。我看着那奶白的汤水，选择了开水。

奶白的汤汁配上黄色的鸡蛋，还有点点葱花。好看即了，母亲刻意发出那种声音，逗小二子说好喝。我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幼儿园时一位同学吃鱼被卡住的画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用手扣着喉咙。发出啊唔啊唔的声音。然后眼圈泛红还流下眼泪。老师赶忙过来，带了醋。

我不清楚那是怎么解决的，也就是看见他扣喉咙时露出那些没咽下饭菜后的反胃。

那顿，我一口没动。

不知为何，我做了一个梦里，梦里我吃鱼卡住后，向人求救，可是那些人只是一直做着挖饭的动作。在梦的最后，我变成了一直鱼。惊恐的看着镜子的无神的眼珠。

它即不白也不同人一样有着血丝。只是那种像枯萎的黄色，描述不出来的感受。

时至今日，我依旧忘不了那个梦，也依旧不爱吃鱼。

奶奶一向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来拜访我们时掏出来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是两条晒干的鱼，袋子里还残存着油光和鱼腥味。

母亲那时候问。

从哪来的?

路上捡的。

奶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还笑着说今天可以加餐。我藏在我的我卧室的门后，透过缝隙看向她。她已经老了，脸上是一层层的皱纹和下垂的肉。有神的眼睛也逐渐视力下降，甚至有点犯黄。当她转头看向我时，我的身后冒出冷汗。她真的，好像一条鱼啊。一条在砧板上挣扎的鱼。

那天中午的鱼炒豆米，我没有碰，只是干扒着白饭。奶奶和母亲则津津有味的吃着鱼。

我放下碗，表示自己已经吃饱时，看见正对着自己的那盘鱼，一瞬无语。它的鱼珠还在，镶嵌在那漆黑的鱼身里。默默看着我。

我与鱼像有一个边境，或许那条线，从这一刻起，叫做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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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

但不喜欢吃鱼是认真的

PS会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