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二）

少年冷漠地看着他，脑海里却闪过了一个人的影子

“你是我从尸体中救回来的孩子，从小就见识了血流成河，杀人从不手软……，”男人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你无牵无挂，身体素质最强，思维最活跃，”男子回忆完张开眼睛，将无牵无挂四个字咬的很重。

“我给你用了我的姓，待你如亲生儿子，接受最好的训练，拥有最好的环境……”男子正襟危坐，微微扬起下巴，“你又该怎么回报我呢？”

少年想起了那天漫山血红的杜鹃花。

“您放心好了，”少年回答着，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您的吩咐，我万死不辞。”

“很好。”黄雀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少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儿女情长什么的，和你的野心抱负之间，”男子向外走去，“该怎么选，用我提醒你吗。”

少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向上涌，从心底蓦的上升起一团无名的怒火，他猛然握紧了双拳，表情却依旧没变，还是那样不谙世事，与世无争。

他发疯似的跑出管理室，从侧窗纵身跃下，伸手拉住侧支在外的树枝，利用惯性将身体向前甩出十几米，鞋底的摩擦挫出几米扬尘，少年却丝毫没有停留。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HSC生活区，从楼下可以看到少女在屋内看书，她的长发铺盖住几乎上半身，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书本。少年长吁出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他靠在在路旁的路灯上，点燃了一支烟，看向了远处血红残破的夕阳。阳光微微刺眼，将世界涂抹上一层微光，他也享受着落日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

“你说你已经戒了烟的，”少女的出现让他睁开了眼睛，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只不过眼里透出点点嗔怒。“烟都已经烧到手指了，不痛吗？”

少女拉起他的手，小心地看了又看，“去我家坐会吧，”她低声说着，“他们都去开会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少年抬手将少女的脑袋往怀里按去，将她纤细的身体拥入怀中，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贪婪地闻着只属于她的清香。

少女拍拍怀里的少年，“阿泽……”她担心的问着，“你还好吧……”少年沉默，他好想就这样在她怀中死去。

“其实我真名也不叫杜鹃……”少女声音很小，却足够两人听到，少年在她怀里动了动。“我知道的。”

少女双手抱住少年，“我猜到你已经知道了。”

“佳昕。”少年又抱紧了一点，好像要把她揉碎进自己心里。

少女温柔的看着他，强忍住泪水，把将要流下的眼泪逼回去。怎么能……再让他担心我……太自私了 这样太自私了……他已经背负了那么多……

“佳昕，你要等我。”他打破了黄昏的沉默。少女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打湿了少年的深色风衣，忍不住发出呜咽的声音。少年感受着她的颤抖，有抱紧了一点。

“如果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告诉我……”少女抽噎的说。

“如果你不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我害怕看到你流泪，害怕离别的场景。”

“我好想带你远走高飞，但我不能，我要保护你。”

“真对不起啊……”

“但是我，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