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临死时会看见什么?
风信子快没有气息了。她的手弱弱的垂落精致的面孔渐渐的暗淡……
她挣扎着睁开眼,可眼前依旧一片黑暗,并且有着一种丝丝的疼痛。
我在哪?
阿曦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木槿重合了。
木槿微笑着,唇边旋起花般灵美的酒窝。她伸出手。
“拉住我的手,我们一起飞!”
“哈哈……”
13岁的那个月夜,我们一起荡过秋千。
风信子笑了。
“木槿……”
美好的记忆似乎被打断了,烟火下,行远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仿佛势在必得的说:“风信子,我喜欢你。”
风信子闭上眼睛,不想再想这些画面了。
一幕幕的往事,掠过心头:
父亲笑着戴上她织好的手套;
木槿的笑声回荡在她的耳边;
一条漂亮的白色裙子;
木槿和她一起躺在被窝里,笑声欢语……
风信子笑了,笑得很高兴,笑中含着绝望。我的短暂一生,过得很好,唯有一个遗憾……
“木槿……”
眼泪不听话的滚出了眼眶,融入黑暗的海水中。
那一刻,风信子终于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我在深海。
我快要死了。
时光好像凝固了。
我不冷了。
我好像,我好像和木槿一起躺在火热的壁炉旁。
风信子想着。
我,真的要死了吧。
没有空气啊……
风信子晕乎乎的,紧紧闭着双眼。
“呼——”
海水有动静。
风信子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
她看见了、看见了……
一只海豚!!
它用它尖尖的嘴,推了风信子一下。
风信子迷迷糊糊,胸口发闷。
海豚推着风信子,大大的嘴巴仿佛勾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风信子精神一振。
海豚飞快地推着她向前游,好像救助人类事件驾轻就熟的日常小事。
海水的压力变小了。
风信子被顶出海面。空气!美妙的空气!她能舒畅的呼吸了!她的四肢不再麻木,恢复了一点点力量。
风信子趴在海豚身上,手搭在它背上。
风信子,最后仔细看了海豚一眼,呢喃道:“谢谢……”
世界又变得一片灰暗……
风信子倒在沙滩上,她早上精心编好的头发撒,漂亮精巧的头环不知所踪,发隙中夹着碎沙,她面色死灰,毫无声息,但是那薄弱的脉搏还在有力的跳动。她娇嫩的双手冷得像冰,白皙的双腿和贝壳般圆润的双脚被锋利的石子划出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