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棋手

“我一出生便是孤魂野鬼，不曾体会过你说的那些东西。世界给我的只是接连不断的恶意，所以我骨子里是冷的，流淌的血也是冷的。世界负我，又岂可怪我呢？”云帆说出了如此偏激的话。

　　“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危害世界的理由！”雷正阳双目微凸，紧紧地盯住云帆。

　　“我们聊这些没营养的屁话有意思吗？”

　　“好了，说交易吧！”雷正阳开口道。

　　“我要去你们特战队里面拿一份绝密档案，那份档案连你恐怕都不清楚它的存在，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绝无可能！”雷正阳瞬间便给了答复。

　　“你和你的特战队拦不住我，只不过华夏不是主战场，少些流血牺牲总是好的。”

　　“不好意思，你只能踏着特战队的尸体闯过去。”雷正阳寸步不让。

“唉，明天我们在Z国的所有文职人员，会乘一辆航班去往苏拉国，你去截住他们。Z国有这两百多文职人员的加入，相信你特战队的发展会远远的走在世界前列。”云帆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这份大礼你送给我，为什么？”雷正阳有些疑惑。

“飞机上有叛徒，他们注定到不了苏拉国。飞机半路上便会偏离航道，飞往哪个国家现在我不清楚，既然已是他人囊中之物了，我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与Z国。”云帆说道。

“他们为猎手付出了许多，你却转手把他们当做物品，做这笔交易，可笑。我为他们感到不值。本以为威名震天下的死神会是何等人物，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个只会拨弄阴诡的小人罢了。”雷正阳冷笑着，用鄙夷的眼神望向云帆。“在你看来，如今的文职人员已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们对于猎手如今的局面已无助益，不如送与我Z国，换些可观的利益。”

　　对于雷正阳的嘲讽，云帆显得无动于衷。

　　“世界是残酷的，无情的。人必须得一直提升自己的价值，才能不被落下，而一个没有了价值的人，只是他人手中把玩的玩物而已。这方面我自信自己做的还不错，我一直是下棋的人，相信能让我成为棋子的，世上难找。”云帆淡淡的说道。

　　说罢，云帆指了指雷正阳，“你勉强算半个下棋的人。”

　　雷正阳冷笑道：“多谢死神高看一眼，但我不屑于与你等为伍，这笔交易，我答应了。料你猎手M国之后便不会有所作为了，再说被死神拿走一份档案，也不丢人，对我特战队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相信事后，我特战队扩招一事的阻力便会减小，毕竟此事一出，军方才会真正的知道与猎手的差距之大，有了你猎手仇恨的引导，才能同仇敌忾，同心携力。”

　　“那么，明天我们便会行动。你就适当地放放水，让我们的人安然离去。M国相见，再分生死。”云帆说道。

　　“好！唐依依她也会去M国吗？”雷正阳显得有些惆怅。

　　“会，她是不会缺席的。”

“能否让她留在Z国，有我在，你猎手分崩离析后，我能护她周全。甚至我可以答应为你做一件在不损害Z国利益的前提下的事情。”雷正阳显然对唐依依动了真情，为了唐依依，他已经在自身底线的边缘试探着。

　　情之一字最是让人捉摸不透，是伤人利器，也是治病良药。但更多时候，并非良药，而是一剂毒药，种在心间，生根发芽。中毒稍浅者，若倦了，可另行找副毒药服下，以毒攻毒便可；中毒若已深，便再难割舍，得之终生美满，倘若失之，便病入膏肓，再难找寻精气神。

　　但世上众人，中毒已深者甚少，大多是前者多一些，这味药不合口味了，换位药再服即可。或许也是时代背景所造就，昔日换药乃是奇耻大辱，一辈子难以抬头做人，所以人们格外珍惜，但今时今日，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罢了，莫说换药，便是一次多服几副，你待如何呢？

　　许是纸醉金迷的生活不会给人传达正确的爱情观，价值观。人们愈发渴望那种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美景佳画。

　　雷正阳虽动了情，但他还是做不到为一个人放弃一切。

对于他来说，能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已是不易了。

　　“她只会与猎手共存亡，我拦不住她，也不会拦她。对于你们来说，猎手是个邪恶的异能组织，为了私欲不惜让世界动荡，可对于我们来说，那是家，是唯一能让我们感到温暖的地方，一群孤魂野鬼抱团取暖的地方。”云帆坐起身，打开一瓶白酒，自斟自饮。

　　“我不理解你们，你们所求乃是私欲，但却有着大义，这或许就是你猎手能走这么远的秘诀吧！”雷正阳说道。

“千万记住，到M国时最好见机行事，别冲在前面，成了猎手的陪葬，为你Z国留些种子。”云帆提点了一句。“想踩着我尸体上位的人太多了，但是不付出血的代价，又如何知道巅峰的残酷呢。若没有足够的陪葬，我死神岂会甘愿就此长眠。”

　　“说了这么久，我还没确定你的身份呢？”

　　“哦？”

　　“死神长什么样子，没人知道，若你是随便一条阿猫阿狗冒充的，我也无处查证。但有一样东西，世界公认。”雷正阳眼神凌厉。

　　“什么？”

　　吱吱声传来，雷正阳握拳挥向云帆，拳头上缠绕着跳动的电弧，声势颇为动人心魄，拳头掠过空气传来清脆的爆炸声，若是被打中，恐怕电流瞬间便会流遍全身，心脏昼停，冒几缕清烟，接着魂归他处。

　　拳头距云帆一丈处停了下来，并非是雷正阳收了手，而是他已被无穷的压力压迫，拳头再难寸进。

　　只见茶几碎裂，雷正阳周遭地板出现了裂痕，正在下陷中。

　　“人可以假冒，但死神的引力，独此一份，果真强悍。”雷正阳说罢，拳头上的电弧也渐渐消散了。

　　雷正阳感到全身一轻，那种压迫力从他身上移走了，他收了拳，拍了下身上的尘土。

　　“你们动作最好快点，拖得越久我压力就越大。”

　　“放心，二十分钟足矣。”云帆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与敌人做交易，相信也是最后一次，告辞。”雷正阳起身，向外走去。

　　“不上楼和她聊几句吗？”

　　雷正阳停顿了一下，继而坚定的迈着脚步。“没有结果的东西，只是徒添彼此的烦恼罢了。”

　　唐依依于楼上目送他离去，谈不上怅然若失，有些东西，并非两人之错，错的仅仅是立场的不同。

　　“雷正阳啊雷正阳，你已经进入了棋局之中，还是颗重要的棋子，再无脱身的可能。”云帆神秘的笑了笑。“期待我们的下次相见。”

　　“霜影，让你查得事怎么样了？”云帆拨通了一个电话。

　　“大人，根据组织提供的DNA样本，我已经找到了匹配度为九十九的那一家。”霜影回答道。

　　“这一家的背景，经历，你详细的说一下。”

“回大人，家庭成员共三人。男人名叫林沐修，是一位科研人员，在科研界各头很响，拿过不少奖，目前为Z国从事某项研究中。女人名字是聂淑云，是Z国政界的一位高官，口碑不错。育有两子，长子在出生三天后遗失，还未来得及取名子，两人寻找多年未果，后又生了一子。二儿子名叫林非凡，自小成绩出众，最重要的是于两天前异能觉醒，是罕见异能，据我们观察异能体现应该是冲击，潜力不小。特战队恐怕快下手了，您看我们需要行动吗？赶在特战队前面，把他拉入猎手。”霜影说道。

　　“不用，由他去吧。霜影，你们对于组织发展起到的作用极大，这些年，为组织网罗了不少人才，我代表组织向你们道谢。”

　　“大人，您折煞我们了。”电话另一端，霜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以后不用了，组织会给你们每人打一笔钱，足够让你们过上富足的生活。你们猎头部队，就此解散。”云帆平淡的说道。

　　“大人，解散，为什么？”霜影不敢相信。

　　“猎手要谢幕了，没有以后了。”云帆说完，一口喝掉了杯中白酒，接着满上。

　　电话另一端，霜影久久沉默着，突然手机掉在了地上，是他颤抖的手握不住手机了。

　　霜影颤颤巍巍，有些似迟暮老人一样，动作迟缓，捡了几次才将手机捡起来。他将手机艰难的放于耳边，从嘴中挤出了话语。“我知道了，祝大人所向披靡，我霜影等着组织召唤，随时可为组织开展工作。”

　　“别了，霜影。”

　　“恭送大人。”霜影挂断了电话，一席谈话仿佛已经用掉了他全部的气力，他瘫坐于地上，久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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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战队收工，撤！”雷正阳打了一通电话后，直奔特战队所在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