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埋泉下泥销骨,而我寄人间朝与暮.道万般尘土在诗页,痴与狂,未敢戒”
忆起姜挽橙,姜盼心底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忏悔与心酸.
那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她与姜挽橙同是将军府之女,待遇却天差地别,一个嫡子,一个庶子,自然是不同.
她幼时不知,姜挽橙过的日子是连下人都不如,面黄肌瘦如她,牙咬碎了咽肚子里如她,这也就造练了她的性子.
不争不抢,却对突然的温柔渴求.
隋玉便是那抹突如其来的温柔.
那年她方二六,姜挽橙年幼她两岁,却不似她这么叽叽喳喳,安安静静的坐在桌上,用着不适宜的碗筷扒拉着碗里的东西.
隋玉是质子,却在这儿享受到了同等世子的待遇.
他生性温和,见姜挽橙不言语,便抿了抿唇,随即开口道.
隋玉姜二小姐和姜大小姐还真是不同的两个性子.
他这话一出,倒是惹得姜挽橙抬起了头,眸子蓦然撞上那璀璨的星星眼,她心下一沉,撇开眼去.
殊不知那颗种子却偷偷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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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娘,敌军已冲破我军三道防线.”
她刚磨完剑,便听得前线来报,心下一急,转过身去,启唇问曰.
姜盼为何迟迟不报,三条防线已破,为何如今才通知我.
“这…”
“这是薛将军的意思.”
她这才顿悟,薛也怕也是受到了夏常安的指示,难怪她出来之时如此之轻松,他早已设下局,就等着她一步步跳入.
“属下来报,也只是看战况惨烈,怕是这一说,属下这命也是没了.”
姜盼你莫慌,待我归来,定护你周全.
她手握长枪,骑上野马,趁着黄昏踏遍黄沙.
人人皆道她是巾帼不让须眉,殊不知她所做的一切,确是为了圆梦.
梦里那个男子说.
“阿盼,你过来.”
城门外,尸横遍野,只剩下几支还在负隅顽抗.
众人为她让出一条道来,她一声喝下,执着长枪而来.
谢允阿盼姐?
他眼底似乎有光,急忙上前去,却被对方用长缨指着脖子.
他心下一急,连忙挥手.
谢允我是谢霉霉啊.
谢允当初这个外号还是你给我起的.
他认识她?
还是说同她四年里丢失的记忆有关?
谢允你怎么帮着夏常安了,你忘了他当年怎么对你的了.
他虽是男子,却显得格外聒噪.
谢允你…快同我回去,若是轩哥知晓你还活着,定会很开心的.
他刚说完,就要作势拉姜盼下马,她一个机灵转了马头,拧了拧眉,眼底有些不悦.
姜盼你究竟是何人.
“姜姑娘,他便是此次敌军主帅:谢允.”
闻此言,她立刻朝他刺去,他未防备,一个转身,半边袖口已被刺下.
她招招毙命,他却连连退让.
几番下来,他虽说只碰到了几处,她却逐渐软了身子,渐渐使不上力来.
眼皮一黑,她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
谢允阿盼姐,对不住了.
他使了些迷魂散,姜盼固然招架不住.
城楼之上,男人薄唇微抿,看着鱼儿一条条的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