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人间再无神明可渡

见你不答，又忍不住开口询问，纵使他再聪明，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你为何这般看着他。

（你）姒蓁站直。“澹台烬”

你向来极少如此直呼他的名讳，只因你曾说过，并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说是烬这一字，恍如一切被毁尽，如同火烧灰烬一般，再不复存在。

而他，恰巧也不喜这名字，一如那个谈不上有多亲疏的男人，同为不喜。

后来，你又恶作趣地故意出言调戏于他，说什么拉近彼此关系，让他唤你阿姒。

而你则唤他阿烬，让本就不喜这个名字的他，竟有一丝觉得并没有那么厌恶。

阿烬“嗯？”

他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改唤他全名，但看着你站直身子，面露严肃的样子。

便也猜得到，你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还是必须在这种情况下。

手上放碗碟的动作，轻缓了一下，直到耳边再次响起你的声音。

如春日轻风，也如冬日暖阳，一击即中，在他多年沉寂在黑暗的心，掀起一阵涟漪。

（你）姒蓁“可曾有人向你提过，你生得一张很容易让人动情的脸吗？”

还是一张天生就容易让人跟随五官走的脸，而拥有这样脸的人，注定了姻缘坎坷。

更别说，澹台烬天生的欺诈脸，那张隐藏于皮下的伪装，是不为人知的夺命恶魔。

偏偏只有这样的脸，才会引得身为神女的黎苏苏怜悯，从而达到你的目的。

阿烬“你……”

是又在试探他么……曾经他也有被你这般戏弄过，只是那时，你说得不是这句话。

（你）姒蓁“我家阿烬，自来生得好看。”

（你）姒蓁“倘若我是一个普通女子，或许也会爱上我家阿烬这样的男子。”

后来，你告诉他，越是好看的女子，尤其是他以后会遇见的黎苏苏，每句话都是在欺骗。

黎苏苏会带有目的地接近他，取得他所有信任，只为拿到邪骨，杀了他。

让他不要随意轻信……可你忘了，他虽不懂情爱，却也是真真实实的普通人。

他也在努力成为真正的人，也想像六皇子萧凛一样，拥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所以，他一直羡慕着六皇子萧凛，羡慕他从小有父母在身边，倍受宠爱。

羡慕他有叶家大小姐叶冰裳喜欢，可同样，也羡慕他能与叶冰裳两情相悦。

而他呢，不懂爱人，却在妄想可以爱人，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如何去爱一个人。

就连你也不会爱一个人，一如你不会真得爱他一样，因为你眼里没有萧凛看叶冰裳的眼神。

那是属于人对人，生了情之后的爱意，你的眼里，只有与他一样的冷漠。

就像他站在镜子前，看见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所以，你和他一样，都是不懂爱人。

见澹台烬这般发愣，连着手上的碟子都忘了放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看来你方才的话，的确吓到他了，也是，一句毫无情感的台词，又怎么引得他怦然心动。

就在你思绪游外时，叶府一个家仆手提着一个木桶，朝着澹台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