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枪响的那一刻，苏兮曦才知道，边伯贤在这天想对她说的话是什么……

边伯贤倒地的时候，苏兮曦才明白，自己绝不可以失去的人是谁……

他阖上眼的时候，苏兮曦才停下了泪水……

————半年后

发疯之后，苏兮曦有些恍惚，等反应回来的时候，自己早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李钟硕“当初我就已经说过了，他就是个死人，吃药只能是暂时的，管不了多久，现在可怨不得我。”

苏兮曦“我不怨你…我只恨我自己而已……”

苏兮曦“只求你…”

苏兮曦“救他。”

李钟硕……

李钟硕“……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李钟硕“我该提醒你一句么？他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李钟硕“你能保证自己日后绝对会同他过一辈子吗？”

李钟硕“而他，会愿意永远在你身边吗？”

李钟硕“或者说，能陪你过完这辈子吗？”

李钟硕“你要知道，作为管人性命的我都无法确定这些，你怎么确定？”

苏兮曦垂着的那双眸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波澜可言，她没有回话。

坐在对桌的李钟硕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光里的思绪渐渐复杂。

再轻轻启齿时，声音也越发冷冽了起来：

李钟硕“我突然觉得，当初我是不是做错决定了。”

李钟硕移开目光看向了落地窗。

外面落着雨，雨滴打在玻璃上，水珠在玻璃上流走着，带着夜空下城市间斑驳的灯影。

像一幅水彩画。

久久无法移眼，李钟硕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欣赏这夜空，还是思虑别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开始转变了，由一开始的不动声色，到后来变得越发明显。

李钟硕“我可以给你换一种药……”

闻言，苏兮曦的身子才稍稍有了一点动静，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一动不动的如同雕塑一样。

苏兮曦“当初既然是你主动找上来的，也是你主动告诉我边伯贤会出事的……”

苏兮曦“所以，我知道你不可能见死不救。”

否则，当初李钟硕一身黑装出现在她面前的行为就真的可以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了。

李钟硕转头来，对上了苏兮曦抬起的视线。

看着苏兮曦那双依旧表现得淡然的漂亮眼睛，李钟硕豁然笑出了声：

李钟硕“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和当初求着我让边伯贤活过来时的模样一模一样……倔强得有些过了头。”

李钟硕“但，自作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桌上的原本是热腾的咖啡早已渐凉，两人互望着，都在试图探究对方眼底的那抹情绪。

但结果终究都是一样的。

苏兮曦“我们的交易我不会忘记，你要拿的话随时可以来。”

苏兮曦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小勺，一下一下，缓慢的，宣示着她的坦然。

听着苏兮曦的话，李钟硕伸出去握住杯子的手猛的一僵，思绪飘忽了半会才再次对上苏兮曦投来的疑问目光。

李钟硕“…我想要的眼泪现在还没出现…但我相信，快了……”

苏兮曦“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

苏兮曦再一次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在此之前她已经问了不下三遍了，但无论怎样，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境和心境下，李钟硕的回答永远都是一句：

李钟硕“无论什么样的，我都只要你的眼泪。”

苏兮曦“呵，我从没想到自己在李先生这里竟然会这么受重视。”

苏兮曦回应的话里带着笑意，脸上却带着讽刺。

李钟硕“的确，你很受重视，苏兮曦……毕竟，你是中心人物。”

李钟硕恢复了常态，痞笑着。

苏兮曦欲说什么，目光无意瞥到李钟硕身后，随即露出了从没在李钟硕面前展现过的笑颜

苏兮曦“秀智！”

听见苏兮曦突然喊叫，李钟硕愣了一下，然后事不关己的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小抿了几口，继续转头看向了窗外。

他不是很想认识太多苏兮曦周围的人，索性再次表现出了一脸清高的样子。

刚进到店里，裴秀智在听见苏兮曦的叫唤后，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给予热情的回应，她的目光从循声望向这边开始，就一直停留在李钟硕的身上。

苏兮曦奇怪的看着裴秀智的反应，看着她一步步僵硬着步伐走了过来。

苏兮曦“你得罪过姑娘？”

李钟硕在听见对桌的某人突然幽幽的传来那么一句话时，一时反应不过来。

李钟硕“什么？”

触及到苏兮曦依旧望着他后身侧方向的疑惑目光，李钟硕转头，正好迎上了刚刚走到身旁的裴秀智。

两人四目相对。

李钟硕……

裴秀智……

苏兮曦看着久久凝望的两人，有些沉不住气，亲自开口打破了僵局

苏兮曦“认识？”

裴秀智这才像刚刚醒悟过来一样的，看向苏兮曦笑道

裴秀智“没有，看着像个熟人而已，我们……不认识。”

苏兮曦“哦。”

苏兮曦昂头应声，回头看向李钟硕，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裴秀智的脸还在半天没有反应。

想到什么，苏兮曦一时忍不住笑

苏兮曦“李先生原来也不是不近女色的啊。”

李钟硕“…是苏小姐是你高看了我这样的人。”

苏兮曦看着收回视线重新望向窗外的李钟硕，心里早已经触及到了那份不对劲。

按李钟硕之前有跟她说过的，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任何七情六欲的才对…可是刚刚他的眼神分明不像无情的……

苏兮曦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裴秀智竟兀自望着别处发起了呆。

苏兮曦“秀智？”

裴秀智“…嗯？”

苏兮曦“我们走吧。”

苏兮曦对着裴秀智说完，朝李钟硕礼貌性的颔了颔首，以示再见。

见李钟硕摆摆手后，苏兮曦便挽过裴秀智的胳膊离开了。

……

窗外，雨早已停歇。

男人望着楼下相互挽着胳膊渐行渐远的两个女人，眉头紧蹙在一起，良久舒展不开。

手边依旧是那杯凉透了的咖啡。

他这是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明明未曾谋面，却感觉自己的心被轻而易举的牵着离开了。

明明，不认识……

明明他也不该，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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