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苏兮曦和边伯贤都是很会做情绪伪装的人，所以当苏兮曦再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她早已整理好了全部的情绪，而坐在餐桌前的边伯贤更是。

两人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亦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互相看着对方，笑容里带着浓烈的甜蜜。

边伯贤每次和苏兮曦去公司都是他自己开车。

每一次他两在车上你侬我侬的时候，人家司机也是怪尴尬的，索性边伯贤就给人家可怜的司机大哥放了个长假。

苏兮曦“这次我先进去，二十分钟之后你再上去好不好？”

一如既往的，车到了公司私人地下车库后，苏兮曦边解着安全带边对着边伯贤说着要求。

平常边伯贤还挺听话的，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不高兴，盯着苏兮曦的眼神里充满了委屈。

苏兮曦看见了，一顿失笑。

苏兮曦“那好嘛，十分钟后？”

边伯贤依旧表示着不开心，撇开视线，嘴巴却噘得高高的。

边伯贤“我们的关系公司里面那些人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这样，一起进去不好吗？”

看着一副孩子模样的边伯贤，苏兮曦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了。

她真的是在交往之后才发现这货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他真的是这栋五十层高楼公司的主人么？之前说好的腹黑霸气呢？

苏兮曦“可是那时候我还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嘛，现在不一样了，我本来就天天在你那工作，要是还被人看多了我们天天腻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的。”

边伯贤“除了你其他的我又不在乎。”

苏兮曦抿嘴偷笑，探过身去，在边伯贤微凉的面颊上啄了一口，然后看着边伯贤一副憋笑样，才下了车去。

苏兮曦的职位是边伯贤的秘书，所以她的办公室就在边伯贤办公室的旁边。

表面说着是秘书，可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秘书在老板眼里的重要性，老板娘的地位早就在他们心里被确立。

在加之这位准老板娘心地善良，比起他们那位在他们面前永远冰着脸的老板不知道好说话上几倍。

所以拿着方案来请求她转递的人不计其数，毕竟没人受得了老板嘴毒。

所以当苏兮曦刚进到自己办公室时就感觉到有人时，以为又是哪个拜托自己跟边伯贤提交方案的小职员，便也没多去注意，看都没看一眼的笑着道：

苏兮曦“东西放我桌上吧，我等下帮你拿去给边总。”

…………

鹿晗“…你倒是挺惬意的。”

苏兮曦唇上的弧度在那人回话的一瞬僵住了，挂好外套的手持在了半空，她有些迟疑的看向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那道身影。

果然，是熟人。

苏兮曦“鹿晗……”

鹿晗站在那里，低垂着眉眼，没有丝毫再见的喜悦可言，只有悲哀沉沦在他深邃的眸眼里。

鹿晗“你辞掉RS队长的位置就是为了来这里当个小秘书……苏兮曦，我需要一个解释。”

苏兮曦收回了朝向鹿晗的视线，沉默了半会，走去了落地窗。

这栋楼有五十层，这一层恰好能览下整个城市的景色。遍地的高楼大厦……也只有在夜幕来临之际，才能看见属于这的那一丝亮眼。

苏兮曦“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不需要我解释……”

苏兮曦侧目，看向了身侧的鹿晗。阳光打在了她的侧脸，旁边的男人逆着光而站，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轻的，毫无波澜。

苏兮曦“我不可以，失去他。”

他们两，终究还是背道而驰了。

鹿晗“苏兮曦，为什么？接受现实吧，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苏兮曦的心再掀起丝毫波澜了，除了边伯贤。

鹿晗“李钟硕已经全告诉我了，边伯贤他已经死了！”

所以，那时那刻的苏兮曦也早就死了，和他一起。

看着苏兮曦一言不发的模样，鹿晗看向她的眸光里，闪现了绝望。

他豁然想起了李钟硕在刚不久同他说的一句话，他这会猛然间的明白了。

他说：

“没用的，你劝不回了，万事皆有因果，边伯贤爱惨了苏兮曦的同时，苏兮曦也同样爱惨了边伯贤，否则的话也不可能产生出现在这样精彩的局面……所以，鹿队，你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呢。”

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呢……

因为，苏兮曦爱惨了边伯贤……

边伯贤“兮菲……”

边伯贤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声音也随即戛然而止。

苏兮曦在愣了一秒之后，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了正常，转身看向闯进来的边伯贤，挤出满脸笑容。

苏兮曦“你又不守时？”

边伯贤“…就差两分钟而已。”

边伯贤收回了愣愣看向鹿晗的目光，往屋里跨一步，关上了门，边朝苏兮曦走去边回答着说道，脸上的笑隐隐带着撒娇的感觉。

苏兮曦“那你跑我办公室来干嘛？”

边伯贤“想你了。”

苏兮曦“你腻不腻啊？”

苏兮曦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眼里满满的笑意。

摆弄着边伯贤头上被风吹得有些杂乱的头发，殊不知两人亲昵自然的举动被旁边人全收进了眼里。

似乎真的很开心幸福的样子呐……

可是，有谁能告诉他，这究竟能坚持多久。

边伯贤“鹿队这是来？”

边伯贤突然看向一旁的鹿晗，发出了看似全然不在意的问题。

但苏兮曦却凝固了脸上的神情。

她欲牵起对方的手落了空，苏兮曦的手僵在了半空。

鹿晗“…与你无关。”

鹿晗说出那么四个字后，没留给边伯贤丝毫的表情，收回了流转于苏兮曦身上的视线，甩门而去。

边伯贤“这鹿队的脾气还是那么大啊……”

边伯贤声音哑了下来，话出之后便是良久的沉寂。这样的感觉令苏兮曦心慌，她伸手再一次试着去拉边伯贤的手。

这一次边伯贤没有躲，可他的手心毫无温度可言。

苏兮曦“伯贤……”

边伯贤“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像一颗绊脚石的……”

苏兮曦“伯贤？”

苏兮曦脸上的笑容勉强，手上握着他的力气又加了一个度。

她看着他，企图找到他开玩笑的成分，但最后还是被边伯贤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悲伤给打败了。

边伯贤“委屈你了，苏警官，让你来做我的秘书……”

苏兮曦“边伯贤你乱说什么呢……”

边伯贤“兮菲。”

他望着她，眼底含泪。他望着她，眼底含泪。

他到底还是忍耐失败了，无论什么时候，鹿晗的出现都是他边伯贤的底线，揭穿自己所有情绪的底线。

鹿晗深爱着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

边伯贤“你在我面前撒不得谎的，你忘了吗？”

边伯贤清幽的一句话似把刀子，扎进了苏兮曦的心。

她怎么可能忘记。

面前这个男人是她过去执行了那么久的卧底任务以来第一个看穿了她全部伪装的人。

在潜伏在他身边的第一天，她便败露了一切……在没有比这一次更失败的了。

可是没关系啊，在他面前，苏兮曦一直都是个失败者……

边伯贤“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愧疚……兮菲，那一枪，那些伤，都是我自愿为你挨的。”

边伯贤抽出了他的手。

本就没有温度可言，此刻苏兮曦只觉得自己触到的空气都是寒的。

边伯贤“我从来没想过把这些当成枷锁来拴住你，所以别这样留在我身边………”

边伯贤“…拜托了……”

门被打开，再被合上。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流满了一整张脸。心如刀剜，泣不成声，恍如若梦，她终会清醒……只是，她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