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拙劣表演。”
我挂了四爷电话，便匆匆赶往瑞德酒店。我身上担负着帮边四爷赶女人的担子，好吧，这样的事我经常做。
边四爷，上东区的大督察，可谓是一手遮天。
而我，臭名远扬的许家小女罢了。
许林瞄了一眼屏幕时间，“麻烦快点。”
司机“好嘞。”
边四爷可不喜欢不准点的女人，我看着一路上东区的钢筋混凝泥，心中不由感慨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下了车，拍了拍红裙上的尘灰，匆匆向里赶去。
许林“你好，请问，边先生在哪里？”我特地摆出一副捉奸的模样出来，睥睨地看着前台。
边伯贤那小子，每次都是粗略告诉我大概地址，连房门号都要我自个儿询问。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向他扎小人，我心想。
前台接待“小姐，请问你是边爷什么人？”略鄙夷地看向我。
许林呵，我什么人。我抬手就向她一个大耳巴子，轻笑“我，许林。边伯贤女朋友，你可要好好看清楚。”
我许林的名字谁没听过，这几年因为边伯贤搞得我上东区人尽皆知。
看向捂着脸，却不敢反击的前台，心生满意起来，我就是嚣张跋扈怎么着。
前台接待支支吾吾“309。”
我猜想她现在肯定恨我恨的咬牙响。我也懒得搭理她，登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309前，我听到一阵不合适的声音，渍~看来这酒店隔音效果不蛮好呀。
许林于是，拿起雪姨的精神，清了清嗓子，“开门，边伯贤。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边伯贤!渣男!说好只爱我一个的呢？”
里面缠绵的声音停住了，我憋笑抬手继续叫丧。蓦然，门开了。我装模作样扑倒在男人的怀里，我刻意把我在路上抹的姨妈色口红在怀有淡淡香草味儿的男士怀里蹭了蹭。
许林“四爷，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嘛~银家那么爱你。”
真可谓演戏要全套，我快被我自己恶心到了。
边伯贤闷哼一声，“乖，宝宝~咱们先把门关了。”
我吊在男人怀里，手掌心在不停的溢汗。闷在怀里真憋，边伯贤!你他妈再不说话，还没赶走女人，我就先憋死了。
边伯贤“宝宝，你怎么来了呢？”撒了手，颇有兴趣的望着我。
许林我故作生气的缠着边伯贤的手，憋屈地微哭“四爷是不要宝宝了嘛?”说完我还面带怨气地看向女人那边。
边伯贤“才没有，你去帮我解决掉好不好？”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让我去做讨人嫌的事情，这算盘打得啪啪响。
许林心中不知翻过多少白眼，气冲冲拽着边伯贤，恶狠狠对着女人吼“看到没，我是他宝宝!他身旁只能是我!”吼完，还用手指得意的指着边伯贤，活脱一个贱人模样。
女人哭啼啼看向男人，真是可笑，还期望一个赶你的男人帮你忙?做梦。我不耐烦拿出一张支票，甩在女人脸上。
许林“拿着，别碍眼。”
女人还欲说什么，我刚想张口赶。
边伯贤“走吧，谁让你惹我这个大宝宝生气了呢。”男人半开玩笑的亲了我的脸颊。
许林女人不甘地走后，我不动声色抽出满是汗的手来，抬起头来“边四爷，无事了吧？”
边伯贤意味深长，笑~“林林刚刚是害羞了么？手上汗可不少。”
许林救命恩人不能骂，不能骂……“边四爷可打扰了我的美容觉。”略带气意。
我抬脚就走。
边伯贤“许林。”
边伯贤“你是想害许池吧？”
这是肯定句。
不可置否，我恨许池。她曾是我的光，也是她把我推向深渊。
许林“没。”我认为有些事情我没必要告诉边伯贤。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只限于互相帮忙。
男人恢复原来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这样的他令人窒息也令人着魔。
边伯贤“最近，上东区不太安分，你注意一点儿。”
许林“嗯。”淡淡回答。
——————梦境——————
天空格外和煦，灿灿的阳光仿佛要把人笼罩在一层温暖之中。
张伊“林林，来这是勋儿哥哥。”
有一个小女孩躲在妇女身后，紧紧攥着价格不菲的丝绸衣。
张伊见女孩没动静，与另一个妇女相望笑了一下。“林林刚从乡下回来，还有些不习惯。”
小女孩捂脸向花园里的秋千跑去。没多久两个妇女就散了。
妇女面色忧愁看着满园儿的花，手里握住的生命缘(水)随阳光倾洒而下。
小许林跑到妇女身旁，担忧“妈妈，你是不高兴吗？”
张伊停下手中动作，语重心长“林林，妈妈希望能有一个人陪着你。”
这时妇女脸上又染上一丝悲伤。
小许林疑惑歪了歪脑袋，“林林还有妈妈和姐姐。”
妇女轻轻笑了一下，无言。
小许林“勋儿哥哥，猜猜我在哪儿？”娇滴滴的声音回荡在花园里。
男孩眼疾手快从一垛草丛里揪出一个小人来。
勋儿哥哥“嘻嘻，我找到了。”颇为高兴。
小许林闷闷不乐，“勋儿哥哥你怎么老是找着我呀。”
勋儿哥哥开心的笑了笑，“因为林林是最闪耀的太阳。”
————————完————————
不知不觉，我居然在卧在沙发上睡着了，“林林是最闪耀的太阳”想的这里，我笑了好久。
小时候吴世勋总是告诉我“林林是最闪耀的太阳。可我却明白，我从来没有一天是过太阳。”
从冰箱拿出几瓶冰啤，深度忧愁，得深度麻醉才行。我喝得昏沉沉，夜半两三点我被分解的酒精唤醒，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床空调被。
客厅里灯还敞亮着，我站起揉揉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果然，酒精是个好东西。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边四爷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品味我刚买没多久的龙井。
边伯贤斜望一眼，看着手中已泡开的茶叶，“啧，这茶苦。”
许林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吃惊地看向边伯贤。
许林我的门有密码，我的密码很难，你怎么进来的?啊，心中一万个为什么在我心里划过。
许林整理好情绪，“你怎么会在这儿？”
边伯贤放下带有青釉的瓷杯，“来这儿过夜。”
许林我嗤笑，“堂堂督察，上东区有房有房，居然还要在我这儿过夜。传出去，我许林名声更臭了。”
我毫不客气在男人身旁坐下，端起刚放下的瓷杯，一股脑儿全喝了。
许林淡然“嗯，你过呗，睡房里去。”
边伯贤“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积极暗示么？”
我终于知道那一脸奸笑是怎么回事了，我真想打开他那个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黄色浆糊。
边伯贤拍拍西装上的褶皱，边走边哼“睡觉去咯。”
我心里妈卖批地看着边伯贤一蹦一嗒进了卧室。扶额，幼稚鬼。我才想起床单昨天刚换，赶忙冲进去。
许林“喂，边伯贤，你洗澡了没?”我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目光一抬，他……他竟然脱了上衣，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好似想起什么，脸颊一红，赶忙捂脸。
我直直愣在原地，男人几步走到我跟前，拨开我紧捂的手，搂住我，还有不安分的手在腰间的布料摸来摸去。完蛋了，我的脸算是彻底红了。
肌质的肉感丝毫不差通过薄薄衣物闯入我的大脑皮层中，直捣心脏。
边伯贤将下巴倚着肩膀，朝耳朵略带调戏吹一口气。
边伯贤“想不到宝宝这么容易害羞呢。”
许林害羞个屁！支支吾吾，“快把衣服穿上!”
边伯贤笑得春花灿烂，“为什么睡觉不要脱衣呢？”
边伯贤“为什么我要洗澡?”
边伯贤“为什么林林要害羞?”
边伯贤“为什么……”…………
他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而这时，我心泛上一阵恶心。
许林反手一拍，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边伯贤有这么骚，心中恶心感越来越强烈。
许林“边伯贤!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同床共枕的地步吧？我能让你睡床就已经是最大的忍耐了，所以还请边四爷不要得寸进尺。”一口气说完，然后快速转身离开。
我很生气，十分生气。边伯贤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理解我，而不是做一些让我犯病的举动。
这样，对我来说，很不公平。
最后，我连澡也没洗爬在沙发睡了一个晚上。
——————边伯贤视角————
许林离开了，空气中还有淡淡香奈儿5号香水的味道。
床尾上放了的白寸衫让我倍感焦躁。我没有想过我的动作会让林林生气。
边伯贤“许林，我……”轻飘飘的三个字刚一到空气中就散了。
错了。
我叹了口气，许林，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这些话，我在心里跟你说。重新穿好上衣，卧在被褥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女士清香，这种气味儿是许林特有的，独一无二的。
边伯贤“许林，明天是我生日。”我喃喃自语，心中孤寂刹得被无限放大。
————————完——————
莫约早晨六七点，我醒了。我推开卧室门，哪儿还有什么边伯贤，人已经走了。他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会没有声音呢？我暗自懊恼。
许林“边伯贤，对不起。”脱口而出的话打破了死一般的静谧。
我一个人习惯了，却忘记了有人陪着的感觉。边伯贤，像我这样冷淡的人也许不值得你对我好吧。我靠在墙边，冰冷的白瓷紧贴肌肤。
许林“许林，冷静，你得去看医生。”我心里默数123，123……边数边顺急躁的胸口。
不知怎么，已经有半年没有发的官能症(一种心理病，类似心悸)今日猛的突然发作。
平复后，拨通了赵清炫电话。
赵清炫一阵忙音，“喂，许小姐。”
许林“赵医生，心悸又犯了。”
赵清炫无声，半晌，“呆会儿来吧。”
赵清炫是我的心理医生，也是妈妈的。当年，看了一回，没想到这一看就是十几年。
我简单换了身衣服，在楼下李姨处吃了顿简简单单的面食。端起手机才发现，它已经响了好一阵儿了。
吴世勋短信：林林，身体最近怎么样？
许林短信：无恙，安好，勿念。
摁灭手机屏幕，向诊所赶去。
许林看着赵清炫忙上忙下，“你的客人来了。”
赵清炫淡淡憋了一眼，“许小姐，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月来一次这是规矩。”
许林积极认错“抱歉，我实在是太忙了。”
赵清炫“还怕接触吗？”
许林往身后一靠，“早就不怕了。”
还记得上大学那会儿，隔壁校草借与我交往为由，要和我kiss，当时一阵恶心上头，一巴掌呼过去。最后，我愣是白白多挨了几巴掌，被骂不知好歹爱勾引男人的婊子。
赵清炫“交往了没?”
许林“没有。”
赵清炫“你可以尝试交往一个，慢慢试着接受一些更亲密的举动。”
………………………………
诊所外阳光分外温暖，我隔着千扇玻璃，隔着人山人海，看见了那个少年时期最璀璨的男孩。
吴世勋就站在阳光下，岁月静好的隔着人群向我望来。然后灿烂一笑，挥挥手。
就像很久很久走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见了阳光，无法割舍，无法舍弃。
快步走到吴世勋对面，像一个小孩一般捧起赵清炫开的各种药。
许林笑眯眯告诉勋儿哥哥，“太苦了，不想吃。”
然后吴世勋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牵起我的手。
吴世勋“林林要是嫌苦的话，就扔了吧。”他说话暖洋洋的，很是让人心安。
我回头瞧了一眼明晃晃的垃圾桶，距离不远，三点钟位置，抬手，丢。正中。
吴世勋捧住我的脸，“林林真棒。”
跟吴世勋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做到像个小孩一般毫不犹豫丢掉价格不菲的西药，我才可以像一个小妹妹躲在大哥哥身后。
许林“可药丢了，病怎么办？”有丝懊悔。
吴世勋神情严肃，“我的林林很正常，不需要吃药。”
他的神情是多么的肯定，可吴世勋你错了。你的林林从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我是一个心理病重度患者，我无法做到像一个正常人去爱去接受。
(注：后面会有许林故事穿插。)
吴世勋“林林。”
许林“啊，嗯?”
吴世勋“我们一起去看戏吧？”
我告诉他。
许林“好。”我们一起去吧，像正常的情侣那般。可是后话他不知道，永远也不会。
红色幕布渐渐拉开，一个面部扭曲的JOKER(小丑)慢慢穿行在人群中。
手里拿着血淋淋的项链，嘴角不停抽搐。
我心猛的一震，难过。
和压抑。
JOKER观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缓慢行走行走再行走。他来到一个妇女跟前，妇女衣角带着血迹……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小黑屋里的许林，她也曾绝望至极，倍感孤寂。
有些喘不过气，无尽的压抑与灰色。
吴世勋“林林怎么了？”急切握着我骨节泛白的手，轻轻安抚。
吴世勋“《笑面人》是瑞士著名戏作家Dr.KarlLagerfeld(考究党慎入，虚构)所撰，我还以为林林会喜欢。”担忧
许林“没事。”我同样回握世勋的手，示意无事。
台上的JOKER表现并不是太好，反而有一种拙劣的表演感。演出完，台下并没有引起剧烈反响，而是强烈要求退票。
吴世勋“真是可惜了，这么好一出戏。”牵起我的手，摇头。
许林停住脚，想到了什么，“世勋，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我迅速跑向后台，我以女朋友探班为由摸进去了。后台空荡荡，只有一个还未卸妆的人蜷在角落里。不用多想，看衣着是JOKER无疑了。走过去，试着摸了摸棕棕色的卷毛。
许林“你不要难过，我喜欢你的演技。”这话，也是告诉那孤单的许林，会有人欣赏你的。
金俊勉语罢，抬头看我，“你……喜欢?”语气不亚于昨天晚上我看到边伯贤时的惊讶。
许林“嗯，我喜欢。”点点头，拍拍衣服，也学他那样子坐了下来。
许林我告诉他，“不是每一个小丑都很精炼，这个世界上拙劣的小丑有很多。拙劣本身并不可怕，可悲的是木偶一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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