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辉有限公司产值达九千亿美金。"
放下报纸——
我今天又赚了500万。
我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来杯Romanee Conti庆祝一下~
我啊~这孤单又浪漫的夜晚,为我所有。
我拿起酒杯,对明月高举——
狗腿子喂?请王总安~王总,最近有一个A股非常适合您~要不要考虑看看?一年可以赚500万呢~
手里捏着酒杯,使劲攥——
我滚,一年才500万根本不值得考虑。
这孙子怕不是竞争对手给派来的间谍吧,连我们
主要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真给我们公司丢人。不用猜,我也知道,这小伙儿肯定又被中介给忽悠了。
作为一个投资人,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投资。
…最少500万,最多2000万……
怎么连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我们是什么公司,搞基金对冲的。搞基金对冲的在乎这点钱吗?在乎的是更高的利率。
超出成本没有3倍以上的收益根本就不会搞它。
嗯~事实上10倍以上的收益才是正解、常态,咱们公司的优秀人才还是挺多的。
除了这小伙儿。
哎~也是可怜,读书读傻了~人也老实。
最近线上旅游业不错,可以考虑投资。
希望有些人不要被关自闭了。
不然我们就漏了一群鱼。
继续欣赏悠闲的夜色——
我哎,活着真没有意思。
我去救济一下穷人吧,那里风水不错,以后保不准会出现优秀的钢琴家、优秀的小提琴手,特别适合夜的浪漫~
我喂,是韩红慈善基金会吗?我希望你能帮我送一批鹤岗的贫困儿童入学?
……
我对,音乐学院,要长得好看的或者有音乐天赋的,
我特别神经质的或者家庭有重大变化的要优先考虑~成才的可能性更高一点~优先考虑的如果没有音乐天赋就放到经济专业好的学校去,统一培养。
我嗯…其他的先不考虑,他们没有这个价值。如果你办好了我倒是可以再资助一批人的~就当是酬劳……随便~你全部捐给谁都可以。好的,再见!
捏紧红酒杯,漫不经心地往后面走几步,欣赏这无边的月色。
海燕在海面疯狂拍打、嚎叫。
——真美呀!
我哎~我的钢琴家,我的小提琴手,我,来了……我等你们哟!哈哈……
捏着酒杯踉踉跄跄。
酒随四处奔散漫开了。
我感觉到有一点奇异。
投资的话,这件事情更棒。
这些人,以后会是我财富与兴趣的来源。
投资他们,可比投资净利润只有成本百分之十的
A股要划算多了——还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亏。
就是成长得太慢了……
我真是个善良的投资者,优秀,优秀!
躺下,脖子陷入柔软的布料中。
说起来对手公司最近是有点奇怪。老罗这个人做什么突然产值增加到九千亿美金了?虽然是产值不是收入但也很惊悚了——至少对一般人来说。
听说他在搞什么人体实验。
我嗯,得去看看!
我一拍脑门就决定了。
我决定自己去看。
其实让小弟去也可以,只是好久没见老罗了。
怪想他的。
说起来我和老罗也是同学,除了经营理念有冲突外,其余还很合得来。
比如他也喜欢喝Romanee Conti、他也喜欢在月色下听海燕嚎叫——
第一个是我亲眼见到的,这第二个,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说这话的时候,还舔了我的耳朵,突然咬了一口,都出血了。
虽然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并向我道歉。
不过我觉得他大概是犯病了。
他看起来还不知道自己有病。
真可怜~
现在该去看可怜的老同学了!
套上西装,随意扯了把领带,我就开车去了老罗的公司。
路上已经给老罗发了信息。
我看一眼,嗯,已经回复了。
就一句——
"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没劲,还是多年老同学呢,真不够意思。
"我等你。"
得了,是我误会这哥们儿了。不愧是一起泡过吧的好兄弟。
一到门口,老罗就在那里等我了。
老实说,我有点惭愧。
不过说实话,很快这点惭愧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生意做到这个程度的都是牛人,就没有惭愧这两个字,如果有,那都是场面话。
事实上,对于老罗我也不需要说场面话。
老罗很快就带我参观了他的公司,除了一些机密,他什么都让我去看,也不阻拦。事实上,那些机密我也不会去看。
这些我都不感兴趣。
今天我就是来看老同学的!
于是我一整天都陪着老罗笑说着同学往事。
老罗整个人果然很放松。
——然后我把老罗给灌醉了。
我管家,麻烦你接我和老罗回去!
老罗的司机实际上也是他的私人管家,这我知道。
老罗的司机兼私人管家这,好吧~_~
老罗的司机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老罗,无奈至极。
我在黑夜里比了个V。
坐进车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
我啊啊啊啊啊~
我这这这~
老罗的司机兼私人管家怎么了?
管家僵直着脸转过来,我甚至能听到脖子"咔嚓咔嚓"地响。
管家的鼻子凑得离我很近。
我能听得到鼻息。
我稍微放下心。
我没事,就是注意路况,还有要保护脖子,不要得关节炎肩周炎颈椎病什么的~我还想多看见您几年呢!
要是得病了,就不好当老罗的管家了,司机更是不可能。
换一个人,是绝不可能,让我跟着老罗一起回他家的。
我没有说刚才我从后视镜看到管家的眼睛变成无机质的蓝色了,也许只是他老人家戴了变色美瞳了呢,可能是老罗家的新科技。
至于老人家为什么戴美瞳——这年头谁还没有个特殊爱好!
这并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用眼睛平视着老罗的后脑勺。
管家果然不再多问,继续安静的开车。
老罗家很快就到了。
当我下车的时候,我扶着老罗,然后示意管家去开门。
当门打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很困,就把老罗交给管家,然后熟门熟路的去了客房开始睡觉了起来。
——之前下在酒里的药,我也喝了少部分。
半夜起来上厕所,我听见有海燕在嚎叫,但是好像是在楼上。
于是我顺着螺旋楼梯往上爬。
至于为什么不坐电梯——
直觉告诉我,这是有难度的。私人电梯一向有监控。
并且,老罗说他喜欢听海燕嚎叫,这螺旋楼梯如果不是喜欢在有电梯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安上。
所以我猜,把喜欢的东西放一起,才是老罗的真相。
我得去看看老罗喜欢的东西都有什么,给他一个惊喜。
我一步一步往上踏。
"踏~"
"踏~"
"踏~"
皮鞋在木质的楼梯上敲击出奇妙的旋律。
——实木的地板非常容易响,我想我得轻一点儿。
我走到顶楼了,出乎意料的,这个螺旋木梯只有一层楼。
就是这栋房子的顶楼。
——不,我说错了。
也许,我是说也许,还有,这不是顶楼,这不是。
当我试着触摸那些看起来离我很近的风筝的时候,我发现这风筝是假的,我的手指穿透了它。
这很新奇。
应该是3D体验什么的,我拿出了屏蔽器。
果然好多了。
我发现我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
管家站在外面。
他站在旋转楼梯的最后一层台阶上。
老罗的司机兼私人管家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没什么,我是说,什么也没有。我是老罗的朋友,我会做什么?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对管家说话。
尽管我的内心并不平静。
这样好像有点用,管家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老罗的司机兼私人管家虽然这样说有点冒昧,不过晚上您还是不要乱跑,这里并不安全。
管家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与我不同的是,完全没有声音,哪怕是一丁点脚板与实木地板摩擦的声音。
令我咂舌不已。
管家好像对我有好感,这绝对不是我误会,他不是第一次帮我了——我敢肯定,他一定也有个像我这样闹腾的儿子。
不然我想不出有什么原因会让一个陌生人一直帮别人掩盖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偷窥友人的秘密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但我还是要干。
毕竟我对那个"人体实验"还是挺敏感的。
我一个人来,其实也有这管家的原因,毕竟如果不是我,这管家对老罗还是挺忠心耿耿的,不然老罗也不会用他。
私人管家这位置,不是谁想做就能做。
我回过神,继续观察。
刚才我就发现我所在的这个笼子只是个摆设,门是开着的。
但是我相信,如果不是管家做了什么的,这笼子绝对不是什么摆设。这笼子是可以往里挤压的,笼子栏杆上还有铁刺,在幽暗的深蓝色灯光下显得更锋利,我可以看到刺上的白点。
这里估计有监控,不然管家不会这样子对我说话。
那是做给老罗看的。
我要销毁它。
或者,明晚之前走出去,我有一个黑夜一个白天的时间。
药量保守撑到那时候。
老罗的耐药性很好,不然可以撑更久。
时间不多了,我选择第二项,不确定那监控在哪里,是否连着专业的报警器之类的。
万一销毁后有专员处理岂不是麻烦。
我老王从不给自己找麻烦。
我抬头望向笼子的顶端——
那里有一层布。
扯开。
"嘶~"
布料碎了一半。
捡起来,万一还有用。
上面是很多个笼子,叠在一起,不稳定的叠在一起。
我小心地避开铁刺,攀爬上去。
到了最上层的这一层笼子,终于稳定了。
在我刚才攀爬的时候,已经不小心蹭掉了好多笼子,因为它们一排有好几个,并且极不稳定,我已经摔下去好几次。
这一次很坚实。
但我仍然很谨慎。
当我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头顶这一层应该是有一个暗门的。于是我小心推开。
上面站着一个人——
又是管家。
我差点吓到掉下去。
管家拉住了我的耳朵。
幸免于难,但是实在是生痛生痛。
我看着管家一手拉着我的耳朵,一脚把铁笼子踢倒了。
我⊙∀⊙!
我露出了一个类似于震惊的表情。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时候先是捏着我的耳朵往上拉——
然后松开了捏着我耳朵的那只手。
"啪~"
我的眼睛扎在笼子的铁刺上,好痛。
在我陷入更深沉地昏迷之中前,我听到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老罗的司机皆私人管家你太重了。
于是我的最后的意识是——
所以我要减肥了是吗?
天已经见白,我迷迷蒙蒙从床上醒来,先给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朦朦胧胧地发现自己在镜子里换了一双眼睛,不,准确地说,我现在是有三只眼睛,很像《宝莲灯》里的二郎神,但是与他不同的是二郎神只有一只眼睛会放光,而我是三只眼睛都是。
我的三只眼睛都放着幽蓝色的神秘光芒,而且是一闪一闪极不稳定。
老罗的司机兼私人管家您现在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
老罗的司机兼私人管家我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管家什么时候到这儿了?
嗯?管家的眼睛现在血红血红的,玻璃体极为碎烂,眼黄都露出来了——
这应该是我的眼睛,不过,是怎么多了一只眼睛?
我疑惑地望着管家。
管家好像明白了什么——
指了指隔壁。
那是老罗的房间。
老罗我对不起你,用了你的眼睛,我会还的。
之后我就赶紧往房门外走。
出门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望管家,他躺上了我的床,眼珠上的血沾到了被子枕头上。
我握紧了拳头,这是自己的血,不脏……
可着实忍不住,只好——
我跑到了离我最近的老罗房间,径直去洗手间接了一盆水,出来的时候,我跌倒了,连盆带水地砸向了床上老罗的脸。
我艰难地爬起,然后过去揭开了老罗脸上的盆。
正对上一双翻白的眼睛。
我手又抖了……
"啪~"
盆拍在老罗的脸上。
老罗坐起来,睁着那双翻白的眼睛,对着我哇哇大哭——
老罗呜呜呜,你是谁?为什么要欺负我?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嗝~呃~嗝嗝
我眼睁睁看着之前不说严肃吧但至少能和我谈笑风生的老罗,现在边喊妈妈边哭边打嗝还伸手要打我——
说实话,还真是爽~老罗这么可爱的时候都被我看到了。
嗯,拍个照留念一下……
于是我摸出了手机,打开了视频录制。
之后,我带着老罗去给管家清洗了一把脸,然后包扎了一下。
老罗管家叔叔~
老罗对着管家撒娇。
管家摸了摸老罗的头,蹂躏了一把老罗的秀发。
糟糕,老罗好像还记得人。
管家安抚着老罗,并用手示意我自己出去。
决定出去的那一瞬间,是我看到老罗的一颗翻白的眼珠子忽然浮现起了红色的血丝,并向我伸出了他的爪子。
我快速跑出房间,往螺旋木梯飞速奔去。
如果说,在我刚刚踏上螺旋木梯的时候,我还能听到"海燕的嚎叫"——
见鬼的"海燕的嚎叫",我现在已经知道那是管家的哀嚎了。
在我走到螺旋木梯一半的时候,我还能听到走廊里边房间的撕咬碰撞声;
在我爬到铁笼子上面的时候,我就只能听到贪婪的吞咽声了。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是挠门的声音。
我刚才自己关上了铁笼子的门,以及笼子顶上的这一个门。
希望能多撑一会儿。
我观察之前因为胖而被管家扔下,因此未能所见的场所——
这是一片美丽的空中花园。
中心是喷泉,呈现出一股月亮的形状,这里的水是深蓝色的,阳光透过显得很浪漫。
蓝色的月亮很好看。
不过这里的笼子就不这么美丽了,我走到喷泉的中间,打开了笼子。
这是一群被切割成一半的人,竖着切开,内脏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奇怪的蓝色液体,有一半已经金属化了——他们都还活着。
我注意到喷泉旁边还有些半边身体的人体雕像,用拳头敲击了下,好像是全金属材质。
经过判断,我发现这材质准确来说就是传说中的纳米孪晶金刚石。
这种合成金属材质非常坚硬,但是制作工艺如果大量生产非常困难。
看来老罗是因为这个才变态的。
当我一打开笼子,那些只有半边的人用一只脚僵尸跳跳动了喷泉旁开始喝喷泉里的水,看来这个是催化剂。
他们已经没有理智了,我得销毁这里。
于是我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
先吸一口冷静冷静。
——毕竟我为正义献身之前也就这一点乐子了。
但是当我吸这根烟的时候,我发现之前去喷泉喝水的人都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然后这里发生了以我为中心的踩踏事。
他们踩在我的脸上开始争夺那根烟,完全不再理会喷泉的事情了,我骇然发现,他们中还没有金属化的人肺都是黑的,通过下面对半切开的萝卜丁,我发现这些人都是男的。
——论一根烟造成的踩踏事件。
——论惨无人道的酷刑。
我老罗啊,你这事可做得不够地道啊!
我为了科研成果、为了赚钱忽略其他男性的尊严。还害得你的至交好友惨死在你的家里,老罗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老罗不会。
临死前我看到老罗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冷漠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我死不瞑目!
我永远也不会想到,我没有死在为正义献身却死在了踩踏事件。
老罗走过来取走了我的眼睛。
老罗的司机兼私人管家乖孩子!
管家摸了摸老罗的头,欣慰地一笑。
这投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