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欢愉

“今朝把酒对天笑，欢愉在朝夕，咿呀咿呀……”苏锦双手抚着琴，用戏腔唱着，沐清歌还未到，苏锦便掀开了大红盖头。

翠柳和云瑶在门口门槛上坐着，听着院里苏锦的琴声。她俩原是沐清风身边的人，沐清风也不喜人伺候，隐居乡下后更是不需要下人伺候了，偶有客人拜访她俩备茶招待一下，其余时间都在府里闲着。

来了苏锦这里一路奔波也辗转了许多地方，见过各色的人，明面上是主仆关系，但苏锦把她们一直当自家姐妹一般对待，教会了她们许多东西，大家都在共同成长。

翠柳心思细腻，她一想到苏锦入宫成了皇后，许多事情都无法和以前一样了。一转头，不知云瑶什么时候起跟她一起得了见风落泪的毛病。

“我是高兴，娘娘开心，我也欢喜。”云瑶慌乱解释着，翠柳倒没说什么，给她递了个帕子。

云瑶有个妹妹，她一想到日后妹妹出嫁的样子也不由自主暗自神伤起来。

翠柳起身，拉了一把云瑶，边走边开口：“今日娘娘与陛下大喜，不如我们也喝点小酒庆祝一下？我去找冯公公讨点酒去。”

冯公公是沐清风还在宫里住着时宫里的人，沐清风出宫隐居后他就跟着沐清歌了，也算是宫中少数信得过的老人，把他送去苏锦的锦华宫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拿到酒后决定在锦华宫后院角落一起品尝。翠柳还摘了几个果子递给云瑶。

翠柳知道饮酒伤身，她也不贪杯，只是小酌了几口便脸颊晕红，感觉眼前都在冒星星，看着天空感慨“要是小碧在肯定会问，姐姐你们喝过酒吗？什么味儿的啊？”

云瑶饮酒虽未上脸，但挽着翠柳的胳膊走路都感觉在左右乱拐，“快些回去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两人从后院走到锦华宫前院。

苏锦想把糕点给她们分一分，一连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她俩也是想着苏锦今夜没空理她俩才偷跑的。于是推开房门就看见她们两个人抱在一起搀扶着走进来，云瑶摇头晃脑的，翠柳还在不停地说话，虽然没有人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苏锦看到后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倒是上前去扶着她俩先回房休息。“你们俩啊，怎么喝成这样？”

“小姐大婚，我们同乐，庆祝一下。”云瑶难得糊涂，躺在床上晕乎乎说着。

“什么小姐啊，是娘娘，尊贵的皇后娘娘。”翠柳也被苏锦扶上床，她一只胳膊还耷拉在外面，转个身拉过被子说道。

苏锦看着醉醺醺的两个人，房门轻轻拉上出去了。

苏锦再次回到主卧时沐清歌已经来了，他看到苏锦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上前去紧紧抱住苏锦，苏锦头上的流珠打在他脸上也不嫌痛，苏锦轻轻拍了拍沐清歌的背，也抱住他，小心开口哄着“陛下，方才臣妾一直在房中等你，臣妾两个婢女为臣妾与陛下大婚而高兴喝了两杯，臣妾扶她们回房休息了，才安顿好，让陛下担忧了。”

“哪儿有主子服侍下人的道理？”沐清歌搂住苏锦的腰肢继续说着“还以为你又留下了一封书信走了，看到桌上没有书信，我竟松了一口气。”

“我们姐妹感情好，没有什么主仆关系，况且她们也没有让我干过什么活，小姑娘家高兴想跟陛下讨杯喜酒，陛下堂堂一国之君也不给吗？”苏锦说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从沐清歌怀里溜出来了，走到床边掀开枕头。

她抱着那个小木盒转过头看着沐清歌开口“陛下如今还怕书信？那打开看看这是什么？那些臊人都话陛下可没少在信里写。”

沐清歌饶有兴致打开小木盒，里面整齐叠着自苏锦去沐清风府里到苏锦如今回宫二人的所有书信往来，看的他鼻子一酸，眼眶红红深情望着苏锦，苏锦伸手，动作轻柔为他抹去鼻子挂着的泪珠，笑着笑着就哭了。

“光顾着高兴了，快让朕好好看看你，我们阿锦在朕心里就是最美的。”沐清歌看着眼前黑发红唇略施粉黛的苏锦心里一阵雀跃。

苏锦在他热烈的目光下低了头，不知何时脸颊上泛起红晕，沐清歌玩笑道：“阿锦美，连红日都从阿锦脸上升起来了。”

苏锦闻言瞪了他一眼，坐在床角不语。沐清歌也跟着走来，往她身上靠。

沐清歌一边靠一边说着“娘子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为夫保证日后绝不惹娘子生气。”哄了一会儿，两人十指紧扣，坐在床榻上沐清歌顺带将帘子拉了下来。

“下次再犯怎么办？”苏锦歪着头质问。

“人生在世免不了犯错，我定每日换着法子哄娘子开心。”沐清歌说罢伸出手对天发誓。

“陛下可不要以为我会心软，再犯错我可要罚你了。”苏锦双手环抱在胸前。

“好好好，阿锦说了都算。”沐清歌还伸手刮了一下苏锦的鼻尖。

“那，这次我就原谅陛下了。”苏锦说话的语气都欢快了不少。

沐清歌看着这样的苏锦喜欢极了，活泼洒脱。这世道无论宫中宫外都人心险恶，苏锦不畏艰险来到他身边，他一定要保护好她，即使他半月前已经听到苏云羡说苏锦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沐清歌回过神，苏锦正看着她，于是他俯下身在苏锦耳边问“阿锦，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陛下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一直都在，往后余生都会陪在陛下身边，但是陛下也答应我，不要再患得患失了好吗？”苏锦牵着沐清歌的手，歪过头，沐清歌嫌头饰过重给苏锦摘了，即使未戴任何珠宝，苏锦也美艳动人。

“好。”沐清歌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轻压在苏锦身上，“可以吗？阿锦”

苏锦扭过头，闭上了眼。

沐清歌在她唇瓣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翻过身躺下了。“想什么呢阿锦？朕明日还要早朝，先歇息了，你明日还要早起给太后问安呢，累了一天了。”

苏锦撇过头，翻了个身，背对着沐清歌，还把床上的被褥全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沐清歌对男女之事有些后怕，因她母亲怀他弟弟难产而死，但新婚之夜，他又怕苏锦多心，恐是又惹苏锦生气了。

他也索性翻个身，双手抱着苏锦吻了几下她的脖颈，一一路下来，直到苏锦只剩里衣。“对不起阿锦。”他手下的动作停了。

阿福跟苏锦事先说过沐清歌母亲弟弟之死有心结的事，所以苏锦伸出双手环住沐清歌脖颈，凑上前去吻了他的唇，间隙说道：“陛下别怕，你没有错，我……爱你。”

随后，二人衣襟褪去，搂抱着辗转反侧，直到夜已经很深了，苏锦脑袋晕乎乎身上也疲惫，沐清歌渐渐停下了动作，在她耳畔呢喃“阿锦谢谢你，阿锦，我也爱你。”

次日一早苏锦醒来时枕边便没了人，她想坐起身来，腰下一软又躺了下去。

“管事嬷嬷也没有事先告诉她夫妻之间行房事这般累啊，难道是因为陛下是真龙天子与其他人不同的原因吗？”苏锦心想。

苏锦一拍脑袋“哎呦，翠柳，云瑶快来，几时了，本宫还要去问太后安呢。”苏锦强撑着坐起来对门外喊道。

“回娘娘，翠柳姑娘和云瑶姑娘刚醒，去领东西了，现在已经巳时了。不过太后那边陛下早上交代过了，皇后娘娘为惠国皇室血脉操劳，今日问安就免了，明日再问安。”

“我？操劳什么？陛下还挺为本宫会找借口的。”苏锦让那新来的丫鬟为自己更衣。

“自然是为了延续子嗣。”那丫鬟不羞不臊说着，“延续子嗣”这四个字让苏锦听得一清二楚，她脸一瞬间红透了。

“还好没耽误陛下今日早朝，不然我不就要被骂红颜祸水了。”苏锦在心里感慨着。

“云瑶和翠柳二人倒是挺会躲懒的，不知这会子我身边有人伺候又跑去哪里了。”苏锦倒不是想限制她们自由，只是在想要是那两个丫鬟在这里还不知该如何取笑她呢。

“是，府里上上下下就我们小宫女最忙，毕竟陛下一夜叫了三次水呢，足以见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宠爱。”那小宫女似乎什么也没意识到，自顾自说着，苏锦又想到了昨夜她与沐清歌二人在榻上的样子，耳根子都红了。

“好了好了，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人伺候了，你先出去，一会儿云瑶来为我梳妆就好。”苏锦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得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过了一会儿，云瑶回来了，又问苏锦昨夜如何，翠柳更是瞪着个大眼珠子一动不动望着苏锦。

“等你们将来嫁人了就知道了，现在都是小孩子别知道那么多，快，云瑶，来为本宫盘发髻，翠柳给本宫画个你新学的眉吧。”苏锦有意把话题引到别处。

苏锦不愿说她们也没再问了，各干各的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