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第三十八站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今夜我不关心你人类，我只想你。”——海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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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徐天约申情一起去看琼斯太太。

上一次见到琼斯太太是什么时候来着？申情不记得了。

徐天申情，我和琼斯太太是什么关系？

申情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徐天为什么这么问，但也乖乖地回答。

申情你之前说过，琼斯太太照顾了你几年，但因为经济条件不好，你就被其他人收养了。

徐天点了点头。

徐天嗯，后来被兰姨和三叔领养了。可是，关于琼斯太太，不仅仅是这些。

申情之前就有思考过，为什么徐天要一直默默承担琼斯太太的医药费？但徐天不说，她也绝不会开口问。

徐天琼斯以前有一个儿子叫皮特，他被诬陷贩毒。于是琼斯把家里的房子和车子都卖了，想为他儿子打官司。但是没有人愿意接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不会赢。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又听说是琼斯太太的案子，我就觉得我一定能赢，所以我接了。

申情仔细地听着，开口道。

申情我觉得你做的对啊，法律本来就应该惩处坏人。

徐天点了点头，又看向远方。

徐天当时我跟你想的一样。我觉得法律就是用来保护所有一切的人。但是在开庭当中，我受到了很大的威胁和压力。有时候回家会发现，床上多了一条毒蛇。那个时候我每天走在路上，我总觉得有一辆车会突然把我给撞死。

徐天我每天都会换不同的酒店住，我甚至在黑市买了一把手枪保护自己。

徐天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徐天为了赢这场官司，我铤而走险，让皮特在作证的时候，直接说出了当地黑帮的名字。因为我已经计算好了，只要有皮特的证词，再加上我的辩护，这个案子一定会赢。

申情那…后来呢？

徐天看向申情。

徐天结果他们花钱买通了陪审团，案子还是输了。没过几天皮特就被黑帮乱枪打死，琼斯也从此昏迷不醒。

申情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照顾琼斯太太的原因吗？

申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天我一直坚信法律，是最坚强的盔甲。但是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怀疑自己的人生。我讨厌法庭，藐视一切，逃避一切。我甚至不相信所有人，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正义，也没有所谓的公理。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好好生活，去保护你想保护的所有人。

申情一直都清楚，徐天拼命地赚钱，就是为了支付琼斯太太的医药费。

徐天我每次把钱交给医院是，我就长舒一口气，感觉得到了一点点的救赎。但我转头一想，就算我养她一辈子，也是应该的。因为我不值得被原谅。

申情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徐天。

申情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好律师，徐天。坚持初心，不要害怕挫折，我们才能够更好的向前迈步。

徐天笑了笑，认真地看着申情。

徐天没想到这次，是你给我灌鸡汤。但是你这个样子，真的很美。

申情突然有些不自在。

申情我…我只是不想世界上从此失去一个好律师，一个正义的律师而已。你最近说话也太不正经了。

徐天怎么办啊？

申情瞪大了眼睛，看向徐天。

申情什么怎么办？

徐天我只想对你不正经。

申情滚！

这家伙最近…骚话连篇啊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