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野里正式进入了一个叫方琴絮的姑娘的时候,是在学校军训。
那时军训,女生队因为总是有很多人达不到教官说的要求,全队被罚的半死不活,却不见教官半点心软。
相反,那教官还更变本加厉。
那个时候虽然相互不太熟悉,可是到底还是看不过眼。我们男生队内部商讨了一下,都向教官提出了申请:让女生休息,女生队剩下的,男生队来抗。
教官一眯眼,冷声道:“可以,但是你们班男生和女生必须要一一替换。你们女生比男生多了一个,所以女生队里还得有一个出来继续的。”
女生队好几个吓懵了,只有她,那个叫方琴絮的姑娘,冷着目光站了起来,和教官不甘示弱地对视。
她撸起袖子,伸手扶了扶帽子,冷冽强硬:“女生队,我来。”
于是烈日阳阳里,其他班早早回去,唯独我们班一排男生和一个女生在太阳底下军训,鸭子步来回两圈,完了还高抬腿三十秒三组,休息一分钟后跑步五圈。
就这样还没完,分明要把人耗死。
有几个男生开始怨声载道,却只有方琴絮一个字都没说,拎起水壶,拧开盖子,咕噜噜喝了大半瓶,又放下。
水都是热的。
期间方琴絮又吃了一颗薄荷糖,糖有助于提高体力,再者,薄荷糖醒脑。
那个教官大概是头一次看见方琴絮这样的姑娘,刚开始也许抱着偏见想刻意为难一下,之后的目光里却慢慢真的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意。
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说的便是这种骨气的姑娘。
终于放人回去后,方琴絮没和男生队一起回教室,而是自己岔开了路线,没人知道她去干什么,有人告诉她她走反了,她也只是冷冷地回看一眼。
骨子里的寒气和高傲。
后来班上的人才知道,那时方琴絮去了医务室。
她一路上都一点毛病没显现出来,直到医务室,老师才看见了她因为鸭子步为了保持平衡在地上摩擦时而红彤彤的、都翻破了皮而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手。
那双手本来白白嫩嫩,又细又长的。
而也是那个时候,方琴絮才轻声说了一句:“老师,我在太阳底下站太久了,不舒服。看人有重影,色彩都没了,全是黑白色的。”
下午,方琴絮被老师强制请假。
同学们包括教官,才知道其实她贫血而且低血糖,体质很差。
才知道其实军训开始没半个小时她就已经不舒服了,可是却仍撑着,任凭嘴唇发白,却目光冷而坚定。
第二天方琴絮再来学校,路过的所有教官看她的眼神里都多了很多的欣赏和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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