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

后来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在一个下雨天。

是一对很多人都羡慕的情侣，高鱼会开始打扮自己换上漂亮的衣服，挽着心爱的男孩一起逛街看电影。而陈立农也会整个人歪在她身上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

陈立农在外人看来格外乖戾孤僻的校霸性格，在遇上高鱼，总会听见她说：“农农分明就是个小作精。”

陈立农“我发现她其实不是表面那样成熟稳重，她偷看向我时的眼神经常会漏出星星，每次乱糟糟的遇见我都会努力遮住脸。”

陈立农“她的同学经常偷录她疯癫的视频发给我，然后她又靠着我红着脸打偷发视频的人。”

陈立农的语气有一些轻微的颤抖，眼眶也有些发红，许温酒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温酒“那很好呀。”

既然这么美好，为什么还会有这样伤心的感觉呢？

陈立农“后来，我提了分手。”

陈立农“我配不上她。”

陈立农“可是现在，我快后悔死了。”

陈立农抱着脑袋，他的语调和身子发抖，在许温酒看不见的地方，他早就开始泪流满面。

陈立农深深吸了一口气，摸了一把脸继续讲着。

后来他们两个分手了，也是一个下雨天。

城市高层风云变幻。那时，高鱼19岁。

·

这时候的陈立农17岁，正是人一生中最张扬恣意的时光。

他脸漂亮，个子也高，只不过性格不好——整个学校谁都知道，陈立农这个人阴晴不定，整天穿的一身黑满身烟味儿就算了，主要是他打架，下手还黑，黑得不像一个高中生。

记得曾经一群人半夜翻墙出校，正好看见陈立农叼着烟蹲在一个巷子口，夜深，巷子也深，唯一的光亮就是陈立农口中被烧得腥红的烟头。

他身下躺着一个灰扑扑的人，其实原本是个白短袖，被按在地上拖拖拽拽就变成了灰色。

陈立农半跪着吸烟，那个人胸口正被他的一个膝盖压着，狼狈的挣扎。

据当事人描述，那个被压在地上的人是附近有名的混混头子。

只见陈立农将口中的烟撇在地上，在身下人身上摸出烟盒，夜风中点了许久都没点燃。一向没耐性的陈立农却掩着手，耐心的点了一遍又一遍。

那些逃学偷看的人表示，他们从来没那样害怕过——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与生俱来的，对恐怖事物的惧怕。

几分钟之后，他将烟点着了，然后他又缓缓从那个人身上摸出一把小刀，随后陈立农用那把小刀贴着他的身子一路上滑。

胳膊，脖子，脸。察觉到身下人的颤抖，陈立农笑了一下，表情在冒着火星的烟头下映衬有些狰狞。

他用小刀在那人脸上拍了拍，和他低声说着什么，离得远了，那群人听不清。

然后躲在墙后的那群人，听见一声惨叫，下一刻又是拳头砸在肉体上顿重的声音。

然后又是无数声惨叫，伴随着陈立农的笑声，在黑夜中弥漫。

那笑声在黑夜中，像鬼门大开从阴间里走出来索命的恶鬼。

于是三班恶鬼陈立农的名声就这样传开了。

吃瓜的“陈立农，孙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