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往事因果

　　三人离开玉林村的时候，阳光不太耀眼，天蓝蓝的，连云朵也看上去软软的。

　　明悦站在村口的老梧桐树下，依旧是穿着朴素的长裙，头上包着丝巾。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平凡人，连异能都没有，却做着大多数异能者做不到的事情。

　　“谢谢你们。”她微微颔首，眉眼温柔。

　　许果握住她的手，“明悦，你是位令我敬佩的人。”

　　明悦有些意外的瞪大了双眼，随后她撩了下耳边的碎发，柔声说道：“曾经我也是圣域的一员，残忍的屠杀着每一个弱小的人类，将他们视为实验的材料。”

　　“如今，我也只不过是在赎我当初犯下的罪孽。”

　　姜舟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把一小袋晶体，放入了她手中。

　　“照顾好他们。”

　　他留下这句话，不给明悦拒绝的时间，转身走远了。

　　“再见了明悦，如果有什么事，就去北方耀城找我们。”许果追上前，一边走一边回头挥着手。

　　//

　　走了一天路，到了晚餐时间，姜舟三人夜宿在深林中一个小小的山洞内。

　　洛罗刚刚在路边逮住一只还未被感染的野兔，现在正将它处理干净，往肚子里塞各种坚果。

　　姜舟支起火架子，将野兔往上一放，也不知道洛罗从哪里掏出了一小瓶猪油，用刷子一刷，金灿灿的兔肉逐渐油脂四溢，满室生香。

　　这一顿操作，看得许果垂涎三尺。

　　说什么都要紧紧抱住这两位大佬的大腿，自己后半辈子的伙食就有着落了。

　　香气争先恐后的钻入许果的鼻腔，她咽了咽口水，看着姜舟熟练的掰开野兔，里面的肉已经烤得外酥里嫩。

　　虽然今天没有下雪，但天气已经十分寒冷。这样的季节在野外，不但可以坐在火堆边取暖，甚至还能吃肉吃到饱。

　　许果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简直幸福哭了。

　　她将最后一块兔肉丢进嘴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她感觉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养废的，于是在洛罗欣慰的目光下终于站起身来，主动提出打扫残羹冷炙。

　　姜舟正在洞外探查安全情况，他到洞口附近走了一圈，铺上了一圈枯叶。这些枯叶连接着他的异能，若是有敌人或者动物的靠近，便能有效的传递信息提醒他危险的到来。

　　//

　　山林的夜晚格外静谧，可以听到黑沉沉的深山中偶尔传来猛兽的吼叫。

　　洞口外的天空，朗月繁星，天河灿烂。

　　外面越是寒冷，燃着篝火的小小山洞内越是温馨。

　　洛罗窝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张扬的睡姿让姜舟也忍不住想吐槽几句。

　　姜舟早已将黑色口罩摘下，露出了完美的下颚线条。

　　平日遮住下半张脸时，眉眼处显得十分清冷。但每每当他摘下口罩，他整个人的气质又顿时刚毅了起来。

　　橘红色的暖光，洒落在他漆黑的瞳孔中，似是有星河转动。

　　许果屈膝抱着双腿，把脸搁在了臂弯中，她歪着头打量着姜舟。

　　刚认识的时候，他总是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就连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总是把自己绷得很紧，疼痛从来不会在他身上显露出来。

　　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要坐在许果身边，整个人紧绷的肌肉也会下意识地放松。

　　她的视线从他的头发丝一直落在了他的宽厚的大手上。

　　许果的手很漂亮，并不是传统美女那种柔弱无骨的模样，大概是用刀用得频繁的缘故，她的手指匀称纤长，带着点张力，指尖弧线优美。

　　可现在在姜舟的大手面前，却难免显得有些弱小。

　　“你今天……”许果把视线收了回来，盯着自己的脚尖，棕色的皮靴上沾了点泥巴。

　　“怎么了？”姜舟低头看着她，那双深邃莫测的瞳眸噙着些微的光华，竟比往日还要深沉些许。

　　他觉得许果现在这副想问不敢问的模样挺可爱的，唇边竟难得的掠过笑意。

　　许果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栋小房子里，曾经住着的是我的老师，”姜舟接过她的话，说道，“末日前，我是一名特战队队员，最后一次任务整个队里就只剩下我和古萧，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再也拿不起枪。”

　　他的视线明明凝望着那团温暖的篝火，却在一瞬间结成了寒冰。

　　许果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那场任务的失败是因为有人泄了密，后来，经过排查试探，最终发现那名背叛者是我的老师。”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似乎只是在叙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古萧，也是从那个时候变得越来越疯狂，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找到能让人重生的古籍。”

　　“后来，末世来临，异能觉醒……”

　　后面的事情许果已经从明悦那里得知了大概，可如今再从姜舟嘴里听见，却仍然能感到一阵恶寒。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紧接着，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有点茫然的看着姜舟，男人清列的气息钻进她的身体里。

　　姜舟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笑着说，“快睡吧。”